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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2章 全伦敦最大官迷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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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2章 全伦敦最大官迷

政客热爱原则,就像狐狸热爱鸡舍。

一亚瑟·黑斯廷斯亚瑟离开白金汉宫的时候,天空已经阴沉了下来。

一声霹雳,伦敦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。

他的马车从宫门驶出时,卫兵正敲着换岗的步点,车轮碾过积水,卷起一串连绵不断的水花。

亚瑟随手拂开车窗上的一小片雾气,宫外的林荫道被雨点打湿,梧桐树的枝叶低垂,上面积着的露水正顺着叶脉一路滚到地面。

雨水顺着车窗一路滑下,在玻璃上拉出细长的水纹。

那水纹不断变形,扭曲着树影丶行人丶路灯,亚瑟盯着那些扭曲的影子,心里忍不住轻轻地啧了一声。

这种天气,就应该点上壁炉,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窗前的扶手椅里,享受着世界的宁静与安逸。

但是,亚瑟的愿望在许多时候总是无法实现。

「瞧瞧!瞧瞧我们这位白金汉宫的救世主!」阿加雷斯把胳膊肘搭在亚瑟的肩膀上:「我亲爱的亚瑟,你今天可真是英勇无畏,你简直就是当代最伟大的,自我牺牲者!」

亚瑟连眼珠子都懒得动:「有话你就直说,何必绕弯子呢?」

阿加雷斯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,他轻飘飘的扶额叹息道:「你今天那副舍己为人的模样————啧,让我突然开始有点儿理解圣徒了。」

「是吗?」亚瑟面无表情:「那恭喜你改造成功。」

与亚瑟相处了这麽久,阿加雷斯现如今可不太会被如此低端的嘲讽激怒了。

他对亚瑟的讥讽熟视无睹,捂着胸口,完全沉浸于自己的表演艺术当中:「你知道吗?今天你的表现,简直让我以为,你就是圣塞巴斯蒂安。」

「被绑在柱子上射成刺猬的那个?」

「正是。」阿加雷斯挺胸自豪道:「罗马皇帝戴克里先下令处决圣塞巴斯蒂安的时候,我恰好在场。更巧合的是,你在伦敦塔下让人拿枪打死的时候,我也在场。你说,如果你不是他的转世,你还能是什麽?」

亚瑟懒得抬眼,只是淡淡道:「那照你这麽说,你也算是先知摩西的转世了「」

阿加雷斯一怔:「什麽?」

亚瑟给他细细掰扯着:「摩西年轻的时候杀了埃及工头,为了逃离法老的追捕,不得不流亡米甸。而你呢?在地狱干了点什麽见不得人的事,结果就被巴尔一路踹到人间来了。」

「喂,我那可不是————你————」阿加雷斯瞪圆了眼珠子:「我那可是政治迫害,摩西那点儿屁事,也配和我相提并论吗?」

「政治迫害?行吧————」亚瑟耸了耸肩,抄起手边的报纸抖开:「反正每个政治失败者都是这麽说的。」

阿加雷斯听到这话,整张脸都涨红了,他瞪大了眼睛,抵在亚瑟的脑袋上:「喔?是吗!太好了,你确定要翻旧帐吗?」

亚瑟端着报纸,聚精会神的关注着股市行情:「你想说什麽就说什麽,但是请别喷我脸上,不卫生。」

阿加雷斯气的连声大笑:「你还有脸说别人是政治失败者?想想你自己那段在汉诺瓦的日子,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见当年你那副德行!」

他捏着嗓子模仿亚瑟的语调:「天理不容,国将不国,老子昔日在苏格兰场执掌风雷,如今却被丢到大学里坐冷板凳!」

亚瑟捧着报纸翻了一页:「我可不记得我这麽哭过。」

「你当然不记得!」阿加雷斯气得直发抖:「你那是乾嚎!和哭不一样!一边说自己看淡了荣辱,一边半夜三更抄写自己的简历,把所有头衔从助理警察总监抄到二等圣安娜勋章获得者!抄到最后还自己给自己画一个问号,自言自语说,不确定最后这个是否需要加上。我当时看到,差点连牙都笑掉了!」

亚瑟听到这里,忍不住放下报纸打断道:「阿加雷斯,差不多就————」

「差不多?差的多了!这才哪儿到哪儿!」阿加雷斯的嘴巴就像连珠炮:「你那时候渴望回伦敦,可比摩西渴望回以色列严重多了!你在彼得堡的时候,每天早上八点不到,就站在窗边装作随便看看天气,其实就是盯着街对面的邮差,看他什麽时候到。」

「我那是在等外交信袋。」

「等信袋?喔?是吗?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在等上帝降临带你上天堂呢!当时只要看见邮差从使馆门口路过,你就坐不住了,着急忙慌披上半湿的大衣,舔着个脸凑上去问一句:有我的吗?」」

亚瑟想要反击,可阿加雷斯压根不给他还嘴的机会:「每天一到办公室,二话不说就往那破沙发上一靠,一边喝着稀得跟洗锅水一样的茶,一边盯着从伦敦送到的《晨报》《卫报》《泰晤士报》,只要上面没提到你的名字,脸立马和绑了秤砣似的,当场就沉下去了!自己趴在桌上生一会儿闷气,然后又开始幻想,大概明天就会有人来把你请回去。然后一边幻想,一边鬼鬼祟祟地往伦敦写信!

你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?我什麽都知道!我只是懒得戳破你。」

亚瑟的脸色黑得像是煤堆里捡出来似的。

他手里那份《晨报》被他死死掐着,纸角都快被拧成一条绳子了。

阿加雷斯自然注意到了,可他偏偏就像猫看到门缝似的,越是看见有人想关,他越是要把爪子伸进去。

「哎呀,你这表情!」阿加雷斯一拍大腿,像是看到了什麽稀世珍宝似的:「真怀念当年在彼得堡的日子。当年你一遇上什麽烦心事,使馆整栋楼,从三楼到一楼都得跟着你一起不高兴。只可惜————」

话音未落,马车忽然猛地一颠。

亚瑟一只手稳住扶手,另一只手下意识护住了报纸。

阿加雷斯则猛地被甩出了车厢,末了还不忘大骂伦敦市政委员会贪污:「这帮该上绞刑架的蠢货!这破路上的坑越积越多,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麽夸张————」

车厢歪歪斜斜地晃了两下,终于稳住。

外头传来车夫嘶哑的喊声:「抱歉!爵士,前头那位先生突然冲出来,我不得不紧急刹车!」

亚瑟皱着眉头,掀开一角窗帘往外看。

雨幕里,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正站在马车前方,他的伞檐几乎被震得歪到一边。

那人显然是刚躲过车轮,此时惊魂未定,甚至连礼服上的褶皱都还没来得及理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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