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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腌酸菜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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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豆腐和金氏牵着驴儿拉犁杖,黄豆芽带着两个孩子捡草根,地犁完了,草根也捡干净了。

这回捡草根,黄豆芽可没咋累到,主要是因为她耍了个小聪明,用一根尖头的粗木棍扎在草根上,然后再把扎在棍子上的草根扔进筐里。

有了这带尖头的小木棍后,黄豆芽捡草根就不用弯腰了,而且还不脏手。

黄豆芽在老家时见到过别人用这招捡牛粪,她受到启发,想着这尖头小棍子既然能捡牛粪,那肯定也能捡草根。回去削了根棒子试了试,发现还挺好使。

黄豆腐嘴上嫌弃着自家小妹“懒人花招多”。转头就把这一招分享给了全村,逢人就跟人家说这都是自家小妹想到的,自家小妹多么多么聪明,多么多么伶俐,就想为妹妹博个好名声。

前一阵子,王老二媳妇说黄豆芽是个厉害泼辣的姑娘,可把黄豆腐气坏了。

黄豆芽对此不以为然,但黄豆腐却始终把这件事记在心里。黄豆芽做点什么好事,黄豆腐就赶紧出去嚷嚷,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自家小妹的有点。

上回黄豆芽编的腰带和这次想到的尖头小棍,都被黄豆腐反复跟村里人絮叨,毕竟好不容易有个给小妹改善风评的机会,必须好好把握。

其实村里人对黄豆芽的印象是非常好的,尤其是村里的那帮孩子。

黄豆芽常赶着驴车往山上去,碰见孩子上山,只有车上有空地,都会捎上一程。还经常告诉孩子们山上哪里有好吃的,若是碰见哪个小孩被欺负了,也帮着出头,还主动跟小孩子打招呼,对他们的态度很和蔼。

村里的女人们,大部分都不信王老二媳妇说的话,毕竟金氏在女人堆里可是混得相当好了,相处得久了,大家对黄家的事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。

大家也都知道黄豆芽是啥样人了,在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心中,黄豆芽都不算是个大人,就是个小丫头,小丫头嘴厉害点有啥不对的,厉害的丫头,嫁了人才能管住一个家。

关外对于好媳妇的要求从来都不是三从四德,而是会管家,能把一家老小的吃喝安排明白,能攒下钱就是好媳妇,谁管你嘴厉不厉害,打架猛不猛。

黄豆腐作为一个大男人,对女孩子的要求还是受老家习俗的影响,始终觉得女人还是得温柔贤惠。所以他才拼命地在村里重塑小妹的形象,就怕耽搁小妹找个好婆家。

黄豆芽对自家大哥的良苦用心也是知道的,心里还是蛮感动的。大哥作为一个大老爷们,整天跟个长舌妇似的,东家走西家窜地为自己正名,也确实是辛苦了。

家里的三亩多荒地开完之后,黄豆腐就让家里人都待在家里歇着了。他自己则赶着驴车,带着铁锹和铁镐继续刨地里的灌木根。现在多刨点,明年春天就能少刨点,老天不辜负勤劳人。

因为老王家的一把火,现在黄家的驴儿都没草吃了。黄豆腐每次赶驴去地里,还得从家里拉两捆野草,给驴儿打牙祭。

黄豆腐主外,金氏自然就主内了,家里的冬菜还得靠她着手准备了。关外的冬天异常漫长,要是备不够菜,一家老小就得躺在炕上挨饿。

关外这边习惯把白菜腌成酸菜吃,金氏也入乡随俗,跟孙大娘问了酸菜的腌法,打算回家尝试一下白菜的新做法。

腌酸菜还是挺简单的。撕掉白菜外层的破叶子,洗干净后控干水分,把洗好的白菜整个摞在大陶缸里,一层白菜一层盐。

齐腰的大陶缸一共装了八十多颗大白菜,大缸被堆得满满登登的。

等把白菜都放进缸里后,再找一块大石头,把石头刷洗干净,直接压在白菜上,等过个二十多天,就可以吃到酸溜溜的酸菜了。

金氏又搬出来一个跟灶台一般高的陶缸,在缸里腌了一缸的芥菜疙瘩咸菜,

芥菜疙瘩是金氏在老家时每年都要腌制的,一家人过冬少不了它,虽然味道也没有多好,但要是冷不丁吃不着了,反而想得厉害。

金氏腌菜用的盐全都是粗盐,买这些盐用的是朝廷给发的“盐本”。

关外的人每次去买盐,都必须要带着盐本去,有了盐本,盐的价格就便宜,粗盐八文,细盐十五文,跟县城卖的价格一致。

朝廷规定一人一年三斤盐,不论男女,也不论老少,只按户籍上的人头算。

像黄家这种五口之家,一年可以买十五斤的便宜盐,这十五斤盐若是用完了,要还想再吃盐,就得花钱买正价盐了。

所以在关外,盐本也是可以交易的。像董家这种小子多,盐吃得多的人家,就可以跟那些用不光盐的人家买盐吃。

村民们私底下交易时,除了按照盐本上的盐价给人家钱之外,还要额外给人家点添头,半斤粮食或是两三个鸡蛋就行,总之得让人得到点好处,不能让人白帮你忙。

跟黄家一批过来关外的移民,他们的盐本都是在六月份时才到手的,五月时,朝廷会重新统计户籍上的人口,然后按照户籍上的人口数发放盐本。

黄家的盐本到手时,他家在县里买的盐正好都吃光了,正靠着黄豆腐换回家的大酱熬日子呢,正价盐实在是吃不起。

黄家的盐消耗得快是有原因的,除了人需要吃盐外,驴儿偶尔也得吃点盐。

驴儿偶尔吃些盐可以改善一下口味,提高驴儿的食量。长时间不吃盐的话,驴儿容易吃不下东西,还可能会脱毛,甚至会生病。

驴儿吃食吃得少了,自然也没力气了,干活也就干不动了。像黄家驴儿这种一年中有大半年都要卖力气的情况,必须得吃好喝少,就算是人不吃盐,也不能断了它的盐。

黄家给驴儿喂盐时,一般都是把粗盐化成盐水,洒在草料上,有时候也将盐磨成粉,拌在驴儿吃的豆饼和糠麸皮里。

一些有钱人家会将粗盐制成盐砖,吊在驴棚上,任驴儿马儿随意舐食。不过这种奢侈的喂法,黄家肯定是学不来的。

因为用盐量大,所以黄家买盐时都是五斤五斤的买,这还没过年呢,就已经买了两回盐了。

这回家里又腌了不少咸菜,新买的盐也用得差不多了,过年之前,剩下的五斤盐也得买回家了,不然都没法过冬了。

不过好在黄豆腐走街串巷认识了不少人,家里的盐真吃光了,倒也找得到人去买便宜盐。

毕竟像老黄家这么舍得吃盐的人家还是少数,大部分人家的菜都做得很清淡,生怕菜做咸了,不小心就把饭吃多了。

在地上冻前,黄豆腐把从菜园子里收上来的萝卜、白菜都放进了地窖中。

关外的地窖都是挖在屋子外面的,地窖上面除了盖木板外,还要放好几层草挡风寒。下一次地窖,就要折腾好一会儿,所以每次下地窖都要多取些菜。

去地窖取一次菜一般就要拎一筐上来,吃完了再去取,所以黄家的菜再往地窖里放时,就是半筐萝卜半筐白菜那样放的,中间放点野草挡着,取起来也方便,直接拎筐就行。

冬菜入了窖,酸菜和芥菜疙瘩也入了缸,地也上冻了,黄家人在关外迎来了第一场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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