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弧度很浅很浅。

然后他站在墓碑前,会跟我讲一些过去的事。

“高中你总是上课睡觉。”许敬宇说。

我矢口否认:“没有吧?”

毕竟可是在全员努力学习的班级氛围里,我总是上课睡觉也太过格格不入了。

许敬宇继续说:“高二那会儿,下午第一节总是物理课,你总是睁开眼睛还没听个几分钟,就要闭上眼睛。”

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,我会晃晃脑袋,再用手拄着脸。

许敬宇:“你拄着脸直点头,我想叫醒你吧,但感觉半节课过去了,你现在就算是醒了再听也听不懂。”

我吐了吐舌头,翻白眼抱怨道:“谁没事把一个光滑的小球挂在天花板上向右拉开又静止释放?”

“所以我只能一边听课,一边把左手伸到你桌子前面,”他颇有几分无奈,“防止你下巴磕到桌子上,磕疼磕醒。”

我都知道的。

所以才敢睡得更加放肆。

某些方面讲,在我远离物理的路上,许敬宇简直是助纣为虐。

可他还是牺牲自己的课余时间,给我讲难懂的物理题目。

有次考试,我的物理考了史无前例的低分,许敬宇给我讲题目。

一遍,没听懂。

两遍,听了就会,做了就废。

最后我一边哭一边写题目,眼泪滴在笔记本上,写一个字晕一个字。

许敬宇傻了,愣愣地看我好一会儿才连忙抽出纸巾递到我面前。

我不接,推了回去。

他再递。

我还是不接。

最后,他放弃了这重复且毫无意义的行为,从我背后将胳膊伸过来,用纸巾在我脸上胡乱地擦了擦。

他力气太大,动作毫无章法。纸巾摩擦得我脸疼,于是我哭得愈发地凶。

许敬宇张皇失措地收回手,小声安慰我:“宋言,你别哭了。”

“没关系,没听懂我再讲一遍。”

“宋言,眼睛哭肿了不好看。”

我不听,眼泪噼里啪啦地往外冒。

许敬宇似乎很无奈,又有点怜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言言,听话。”

“……”

旧时光里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,于后来的某个午后忽然想起。

那天的天空澄澈,云朵漂亮,教室里氤氲着带着热气的油墨香。

当时只道是寻常。 :

我们在一起后,我曾百无聊赖地追问许敬宇,到底是何时何地为何喜欢我。

他不说,我便将所有我印象里的大事都猜一遍,他含糊承认是在涂指甲油那次。

而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许敬宇呢?

无论怎么追溯,我都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时间。

漫长的青春时期,他总是坐在我的左手边,只要我上课开小差偏过头,就能看到他的侧脸。

有时,窗帘的痕迹在他脸上摇曳;有时,有灰尘在他周围缓缓下坠,可他的坐姿永远挺拔,眼神永远专注。

明明是看着同一块黑板,但他好像能看到花团锦簇闪闪发光的另一个世界。

我保持好奇的心态,逼着自己努力学习,想有朝一日到他的世界看一看。

追逐光,拥抱光,成为光。

然而,命运无常。

我现在算是言言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除。

想到这里,我不禁苦恼地蹲在墓碑上,大腿撑着胳膊,胳膊撑着脸,陷入无尽的沉思和遗憾。

好在还没等我的遗憾发酵太多,许敬宇又来了,虽然这次是短暂的告别。

许敬宇得回C市上学了。

他照旧是光本身,考研顺利上岸,导师欣赏他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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