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朝—朝朝暮暮(1 / 2)
罗自珩是被怀里的空虚给惊醒的。
浴室里的淅沥水声,昭示了原本睡在怀里那个小姑娘的位置,他懒洋洋的瞄了眼床头的电子钟,才刚过四点。
阖上双眸,仔细听着她的动静。
他这才想到,房里似乎没有她的用品,盘算起要在两边的家都得给她添些惯用备品才方便,尤其是德和一品,那儿的东西若是准备完整,说不定能哄她同住。
他盘算的正起劲时水声歇了,他隐在黑暗里,看着朝朝穿着他的浴袍,鬼鬼祟祟的进了他的衣帽间。
小偷衣贼。
罗自珩自然明白,他的队长大人穿好衣物下一步会干什麽。
他掀被而起,在朝朝毫无防备的低头扣扣子时将她抱起,在她惊慌失措的呼叫声中,把人困在中岛柜上。
黑色的衬衫被套在她的细白皮肉上,好看得紧,还衬得她锁骨上的吻痕更加妖艳。
唯一不合身的,便是胸前的衣料被她两团饱满撑得鼓鼓,就连扣子也绷着,衣服上头两点凸起,让人想顺着被撑开的缝隙,窥探里头的春光。
她满脸通红的将头撇开,气急败坏的让他将衣服穿上。
「穿什麽衣服?老婆都要跑了还穿。」
讲是这样讲,他还是套上被她褪在旁边的浴袍,最後还亲昵的蹭到她耳後嗅了嗅,很满意她身上有他惯用浴沐用品的香气。
「你丶你你你丶你别丶别乱说……」她声若蚊蚋,结结巴巴的反驳他。「我……这麽晚……再丶再不走……明天早上会丶会被看到的……」
「这样正好,让我爸妈给我主持公道。」
罗自珩靠在她耳後说话,嘴唇若有似无的挠着她,呼息也一阵阵洒在她皮肤上,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轻颤。
「你别丶别这样……罗丶罗大哥……你丶你放我下……」
「欠操?」他冷冷打断她,「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,妳就三天别下床了。」
朝朝委屈的扁了嘴,觉得这人很不讲道理,她瓮声瓮气的说:「我丶我要回家。」
回家是她的人身自由,这总不归他管了吧。
「再睡一下好不好?」见她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,罗自珩不由自主的软了嗓子温声哄她,「昨晚我想着妳肯定没正常吃饭,就让管家今早熬点广东粥,天亮了吃过早餐我再送妳回家。」
朝朝停顿了一下,最後摇了摇头。
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,她还拗着,昨晚被打断的冲突没有消散,在她这儿,也绕不过去。
「朝朝,妳讲点理。」他移了位置,秋水般的双眸,直勾勾的凝着她。「我一样是阿暮,妳不可以因为奇怪的理由,随随便便就抛下我。」
她不发一语低着头,眼睫毛低垂掩着眸光,委屈巴巴的坐在那儿。
隔了好久,就像是乾巴巴的蛋黄硬生生的噎在喉咙里,乾涩到难以开口,直到一口口的硬是吞了下去,她才低哑着声音说话。
「……我……我们就是一起吃饭……」
算不得什麽的……
後面那句话她没说出口,却一笔一划的,写在脸上。
她也不替自己喊委屈,什麽都往肚子里吞。
罗自珩的心都要被她这副样子融掉了,舍不得再凶她半句,将人搂进怀里。
原本就是他的错,他该等她丶不该因为自己的不安,就急着把人吞吃入腹;又以为两人那麽亲密後,自己这麽黏她,她肯定知道自己的心意。
「朝朝,是我不好,我该直接说的,我很喜欢妳。」
猜测已久丶惶惶不安的答案,忽然就在眼前,让她更难受纠结了。
她心乱如麻,他又偏偏不退让,执意要等她回应。
「可是……」她停了许久,犹豫再三,才挤出一句伤人的话。「我不喜欢你……」
「不准骗我。」他严肃的指正她,然後深深的叹了口气,温柔的情意化作呢喃,「我跟妳说过的对吗?朝朝想什麽都写在脸上了,妳明明这麽喜欢我,为什麽要说谎?」
雾气弥漫在眼底,嘴唇不由自主的发颤,朝朝只能紧紧咬住下唇不敢说话。
她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,但那又如何?
她配不上他。
他是家里的长子,小恩说过,她哥哥迟早有一天,都要在集团里担任要职,辅佐家主的。
她做不了与他并肩同行的女强人,也理解不了上流社会那些高雅活动的意趣,就像先前偶尔陪小恩去逛画展,她永远也不懂,为何她总能在画作前流连忘返。
她就是个平凡人,和他不同的平凡人。
朝朝都弄不清,究竟是该气自己太平凡丶气自己喜欢上他,还是气他太好。
终究就是不适合,也怨不了谁。
与其未来彼此怨憎,还不如现在狠下心下断了。
他以後会遇到真正适合他丶理解他丶能站在他左右的女人,她会真心替他高兴,只可惜那人不是她。
朝朝眼眶生得浅薄,装不了太多情绪,思绪才这样转了会儿,蒙蒙雾气就化作水,无声的往下掉。
那水珠,无论有形的或无形的,全都落进他心口了。
「嘘……别哭……」罗自珩将她搂得更紧,珍爱又不舍的吻了又吻她的发际,软软的,一字一字慢慢的哄她。
他终究还是退让了。
易地而处,朝朝突然知道两人背景与她预期的不同,对她来说,肯定需要很多时间慢慢消化,他不该逼她一下子就想通,他明明就知道她的个性的。
一株生长缓慢的小山茶,怎麽能逼她像向日葵般快速开花呢?
「我不逼妳了,这次我们按照妳的脚步来,好不好?」
「妳慢慢想,不要急着抛下我,好不好?」
「我只要能守在朝朝身边就好,不告诉任何人,等妳准备好再决定以後要怎麽做,这样好不好?」
他直接退到自己的底限边缘,只要她别再将他往外推,他什麽都可以接受。
埋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始终没有回应,静的如同睡着了一般,但砸在心口的水滴丶怀里微颤的身躯都在出卖她。
罗自珩等了很久很久,怀里人才闷闷的逸出一句想回家。
「听妳的,但这个时间,妳一个人回家太危险,我开车送妳回家好不好?」
朝朝点点头,他就当作她同意所有的提议,这才放她下来整理自己。
两人心里都有事,回家的路上,气压低迷的不得了,但罗自珩始终牵紧她的手,怎麽说都不肯放。
******
顾孟禹最近有点心烦。
他爸一直烦他,原因是平日里任劳任怨的一个表弟,最近突然变坏了。
据他爸明里暗里调查的结果,原来是恋爱脑上身,忙着追妻去了,於是滞留在分公司,怎麽劝都不肯回总公司,顾爸爸忙到疯掉,不免埋怨起另一个恋爱脑——就是他。
他本来想着,人家追妻理所当然,有什麽好埋怨的。
直到他爸开始疯狂把工作丢过来,什麽重要专案分析丶年度方针丶季度方针丶营运计画……全部都让他来拍板定案,搞到他累的要命,末了再扔一句话来压死他。
「从前这些阿珩都会汇整好跟我报告的。」
他摸摸鼻子,拨了通电话给表弟,没想到被碰了记软钉子。
说现在的职位是子公司物流部专员,没有职权插手集团相关重要决策。
也没有职责管未来家主死活了是吧。
顾孟禹被噎得死死的,想着表弟的叛逆期竟然是三十好几才来,只能又回头和自家爸爸斗智斗勇去了。
这厢罗自珩也不好过,他噎了别人,当然会有人来治他。
真真是天道好轮回。
朝朝虽然没再见外的喊他那三个字,却再也不肯唤他一声「阿木」,反而跟着其他人叫他一声小罗。
罗自珩挺委屈的,每每她这麽喊,他都想让她再次温习他一点也不小。
偶尔受不了,他也会想在言语上逗逗她,却总是被她完美闪避。
让他最气朝朝的一点,就是她竟然开始参加联谊,甚至还去相亲了。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