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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在一起。
梁西岭在,她就不是一无所有。
然而现在。
那个二十年来为她撑住一片天的男人,如今躺在里面,生死未卜。
命运原本可以夺走很多,却唯一不放过她最难割舍的那一个。
有脚步声由远及近,她哭得浑浑噩噩,没有意识。
直到被人紧紧握住肩头揽进怀里,她才像是陡然反应过来。
云挽手指攥住他衣襟,细弱颤抖,她哭着说:“我知道你很厉害,你有办法,你一定有办法的。我求求你救救他,你想想办法,你可以,可以开条件,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,你救他好不好?”
她泪珠大颗滚落,就像生怕他不答应,慌乱扯住他衣摆:“你不是,不是不想离婚吗?那不离婚,我不离婚了,我以后一直待在你身边,你想怎么样都行,我会乖,我会听话,我不会乱跑……只要你能救他。真的,我不会骗你的。”
“你不信,可以让你的律师拟文件,我什么都答应的,什么都答应的……”
他面色苍白如纸,唇瓣也干裂有了血痕,残留的雨水滑过裂纹,顺着下巴滴滴掉落。他深灰色衬衫湿透,肩头胸前晕开,拖出一大片黑色的形渍,显得如此沉重,痛不可言。
陆承风眼泪满是血丝,一整晚殚精竭虑,他大概也疲惫至极。
她一直在挣扎,发抖,他只得蓦地俯身拥紧她:“武。警医院的专家都是最好的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她不信,默默垂泪摇着头:“你骗我,你骗我。”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陆承风握住她肩膀,声音却有一丝隐秘的颤抖,“真的不会有事的,你先冷静,好不好?”
她还是不肯停止,像是无法克制般急促呼吸:“我怕他会,会以后就不能看我,也不能说话了,我害怕。”
她还是没法说出“死“这个字,哪怕尽管她心里清楚,梁西岭已经无限接近那个字,她也还是尽量回避。
她怕好的不灵坏的灵。
有的话一出口,就真的会应验。
陆承风抬手擦掉她泪,嘴唇擦过潮湿的发顶,声音也喑哑了:“别怕。我找的人都是最好的,会好好治,他真的不会出事。你信我一次,嗯?”
她没有回答,紧紧闭着眼,额头脱力地靠在他颈窝。
陆承风用手背替她拭泪,动作小心翼翼,带着克制的温柔:“不哭,不哭了。”
云挽只觉得精疲力竭,浑身就如同被抽离了脊骨,瘫软,变成泥,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。
直到手术室门被推开,她怔然两秒,恍惚后又挣扎着爬起来,就像是一瞬间注入了丝缕的活气,她踉跄扑向医生:“医生,医生,怎么样?顺利吗?我哥哥有事吗?”
其中一个摘了口罩:“你是家属?”
她点头:“我是他妹妹,他伤怎么样?严重吗?是不是还要……”
被骤然打断:“情况不是很好。”医生眉眼冷漠,声线平静,冷冰冰道,“他伤得挺重的,一枪在膝盖,一枪肩胛骨,都是关节的地方,你做好心理准备吧。”
云挽手指一松,微微茫然地睁大眼,就像是不能理解这番话:“什么,什么意思?”
医生和同事对望一眼,他同事平和说:“听不明白吗?膝盖,肩胛骨,都是骨头,碎得挺严重的。腿还好,估计走是没问题,肩胛骨连着肩膀那一块,可能以后抬手,耸肩,都会出问题的。家属你能理解吗?”
她愣住了,连眼泪都忘记再落。
“不能,抬手。”她小声喃喃,“那,那还能,拿枪吗?”
两个医生再次对望,半晌,垂眸抱歉道:“保守估计是不能了,拿枪对身体素质要求挺高的,射靶也要准头……不过谁也说不好,兴许以后身体慢慢恢复,有可能恢复个几成呢。这都说不好的……”
声音逐渐消失在耳廓,她的世界,那瞬间变得极度安静。
连自己的心跳声,都不能听到。
这个医院,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,云挽怔怔摇头,不知怎的,突然间想起的,竟然是梁西岭刚去京城的那一年。
他考上公大,不方便总是回家,寒假打算先在那边做一份工。
她很想他,就买了凌晨的火车票,七八个小时的路程,偷偷去找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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