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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雪间一直在等待时机。
他没有扇动双翼,那样会有声音,会改变风的流动,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引起游疏狂的警觉。
接连使用鬼面琵琶和雀水,对身体的负担极大,他之前也难以做到。
因为归雪间的灵府中虽然有足以渡劫的灵力,他却不能全部动用。
那些无法操控的灵力是空中的阴云,不受掌控,每吸收一件魔器或魔族的能力,相应的灵力会转化成雪,飘落在灵府中。
从魔界归来后,归雪间灵府中的雪已经堆了半人高了,所以才能做到这样自如的转换。
但是当灵力通过经脉,凝聚出雀水时,他还是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,且在急速加剧。
归雪间深吸了一口气,没有慌张。
他的身体仿若雀水的一部分,绷得和弦一样紧,蓄势待发。
归雪间瞄准了游疏狂的心脏,他从未将这把弓拉到这么开过。
这一箭!这一箭!
破空声骤然响起。
归雪间和于怀鹤无需用言语沟通,两人心有灵犀,于怀鹤使出云鹤游雪。
箭和剑,游疏狂总要承受一个。
或者全部。
殁箭插入游疏狂的后背,断红刺入游疏狂的身体,于怀鹤竭尽全力,灵力骤起,将游疏狂的五脏六腑全都搅得碎裂开来。
游疏狂往后退了百余步,撞碎身后的石柱,一时脱力,重重摔倒在地。
半仙终究不是神仙,这样的伤势,如果能及时吞服大量丹药修养,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,但现在的游疏狂已经不能动弹了。
于怀鹤没有收剑,他的伤口还在流血,走过的路上留下一道很淡的血痕。
雀水消散,归雪间浑身脱力,他没让于怀鹤抱自己,借着双翼降落在地面。
游疏狂紧皱着眉,似乎很疑惑不解,又在于怀鹤站在自己面前时释然。
他咳嗽了几声,吐出暗沉的血块:“没想到最后会死在我自己的孩子手中。”
于怀鹤低着头,眼神冰冷,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父亲。
归雪间握住了于怀鹤没有拿剑的左手。
成王败寇,游疏狂是输了,但以他的性情,不会在最后一刻露怯求饶。
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你赢了。”游疏狂在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,扔出一块流光溢彩的令牌,“你有我的信物,我的血脉,于怀鹤,庸城是你的了。”
游疏狂似乎要将这场报复渲染成权力的交接——父与子之间偶尔是会有这样惨烈的冲突,但游疏狂和于怀鹤之间不是。
归雪间一怔。
果然,除了血缘上的联系,游疏狂和于怀鹤的差别太大,他根本无法理解于怀鹤。
于怀鹤没动那枚令牌,这东西可以使他一跃成为修仙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,他却对此毫无兴趣。
他看了游疏狂一小会儿,居高临下道:“我和庸城毫无关联,杀你只是为我的母亲于行竹报仇。”
游疏狂的气息又微弱了些,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,尽量使自己说出来的话平缓而认真,像是在为于怀鹤考虑:“对不起,我不该杀了你的母亲。但庸城是你应得的,你能成仙,也可以让庸城成为第一仙城。”
于怀鹤将断红插入游疏狂脸侧的地面,削断了这人的大半头发:“你是觉得,我接受后,承认你设定的身份。你将成为庸城的缔造者,所有人都不会忘掉你吗。”
他很随意地戳穿了游疏狂的所思所想。
游疏狂是输了,付出了自己的性命,但他不想满盘皆输。
至少要留下什么,至少要赢得什么。
游疏狂撑着手肘,想要做起来,苍白的脸色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红。
于怀鹤道:“你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的手下败将,一个碌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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