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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无尽之期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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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正鸩从来都喜欢研究些稀奇古怪的毒物。

前些日子闭关他用相纹的毒凝出一个生了灵识的东西,不过只是勉强撑了半日,灵识便溃散化为黑雾。

但也足够让他兴奋。

谁知还没几日,奚将阑就将毒物灵识送上门来了。

乐正鸩的手越来越用力,黑猫几乎被掐得气绝身亡,支撑不住地嘶声道:“奚将阑……奚、救我。”

奚将阑身形单薄周身好似萦绕寂寥寒风,孤身只影坐在那,突然一歪头,对着黑猫无声地说:“嘻嘻。”

黑猫:“……”

你大爷的!

“砰”的一声。

黑猫像是被乐正鸩捏炸似的,直接散成细碎的齑粉从他指缝簌簌往下落,一绺黑雾逃窜似的钻回奚将阑后颈。

乐正鸩眉目间门难掩亢奋,转身道:“我就知道当年你服用虞昙花是中了毒,但我医术不精竟然瞧不出那是什么,现在终于知道了。”

——是毒药排行榜首的「无尽期」。

奚将阑摸着后颈灼热的伤口,默不作声。

“谁给你下的毒?”乐正鸩蹙眉坐在他面前,捏着他的下巴,“别想躲,看着我的眼睛。「无尽期」虽然在身体中无痛无觉,生成灵识后还能与你同生共死,但它会毁坏相纹!”

奚将阑垂着羽睫,不吭声。

“你的相纹到底是被曲什么东西废的,还是被这个毒给毁的?!”

乐正鸩眉头越皱越紧,只觉得奚将阑这混账好像全身都是看不透摸不清的谜团,让人莫名烦躁,想要帮他都不知如何出手。

奚将阑沉默半晌:“整个中州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相纹是什么吗?”

乐正鸩挑眉:“你别告诉我你的相纹就是「无尽期」,我不相信。”

“不是。”奚将阑吐出一口气,“我的相纹一旦说出来,怕是会有杀身之祸。”

“放心,药宗已避世,不会有任何人擅闯进来。”乐正鸩幽幽道,“再说了,我娘可是喜欢你喜欢的很啊,肯定会豁出性命护你周全——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才是她亲儿子。”

说到乐正鸩的娘亲,奚将阑眉目间门浮现几分温柔之色。

“好吧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余光扫了一圈地面的药方,眸子微动,郑重其事道,“我的相纹,名唤「半烧焚」。”

乐正鸩一愣。

“能做什么?”

“如它的名字所言。”奚将阑语不惊人死不休,“我的相纹能力能够烧毁焚尽天衍、相纹。”

乐正鸩大骇。

奚将阑慢条斯理地道。

“我自十二岁觉醒相纹后,奚家人为防止我伤人,或损毁天衍灵脉,便寻来「无尽期」让我服下。

“但他们又实在怕我的相纹会消失,每年寻来虞昙花为我暂解剧毒,勉强保住相纹不完全废掉。

“若是中州有人知晓我的相纹是「半烧焚」,怕是当即就会要了我的性命。”

乐正鸩听得脸色越来越沉:“那你的相纹现在还在吗?”

奚将阑摸着后颈:“还在,但已被无尽期毁了大半。”

乐正鸩看着他后颈的伤口,气得一时竟然不知骂谁好,想骂奚家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错,只好冷着脸扫射整个中州。

“一群被天衍灵脉操控的傀儡、臭虫、谬种,趋炎附势的狗东西。天衍灵脉迟早毁在他们的贪婪上。”

奚将阑没忍住笑了出来:“这么多年没见,你不仅毒术见涨,骂人功力也没落下啊。”

“你还像个傻子一样瞎乐呢?”多年未见,乐正鸩只给奚将阑片刻好脸色,此时寒暄叙旧完又开始损他,“「无尽期」要是再不解,你不光相纹保不住,小命也得

没,棺材你是要金丝楠的还是檀香木的?赶紧挑,挑好了我赶紧找人做去。”

奚将阑挑眉:“你能解?”

乐正鸩冷笑:“叫声哥哥来听听?”

“哥哥。”奚将阑能屈能伸,腰肢软得要命,说弯就弯,“你要是能解「无尽期」,叫你爹都行。”

“乖儿子。”乐正鸩抚摸他狗头,“很可惜,爹爹我解不了。”

奚将阑:“……”

落鸩苑外。

酆聿闲着没事将一只被困住的厉鬼放出来,用御鬼诀妄图降服它。

但申天赦的厉鬼和外界全然不同,浑身皆有怨气凝成,酆聿念一句诀那厉鬼就咆哮一声,完全不受控制。

酆聿念了几句就不耐烦地踹了它一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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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传来温柔的声音:“看把我们不述给气的。”

酆聿回头,就见一个温淑柔润的白衣女人缓步而来,姣好容颜嗔着笑,宛如炎炎夏日的一股温和凉风。

饶是酆聿这么暴躁的人也忙收敛浑身的暴戾之气,难得乖巧地垂手行礼——在他娘面前也没这么温顺过。

“婉夫人安好。”

婉夫人笑起来:“好好,你们难得来一趟,不必拘着礼。”

酆聿乖乖抬头,这才发现盛焦正跟在婉夫人身后。

乐正鸩记小仇,向来和盛焦不死不休,此番盛焦带着奚将阑来药宗,还未进门就被堵在外面,甚至放了个牌子。

——盛焦与狗不得进入。

盛焦:“……”

最后还是酆聿接过呼呼大睡的奚将阑进了药宗。

盛焦被格挡在药宗外,面无表情看着奚将阑远去。

酆聿神智错乱,那时竟然觉得被隔绝在外的盛宗主有点可怜。

好在婉夫人听闻消息后亲去将盛焦迎了进来。

“你们都长大了。”婉夫人温柔道,“各个出人头地独当一面,不像我家鸩儿,还是个没大出息的,这些年连门都不爱出。”

但凡换个人说这句话,酆聿肯定点头附和狂骂乐正鸩没出息,可此时他却摇着头道:“乐鸩正连毒物灵识都能做出来,夫人太妄自菲薄啦。”

婉夫人被哄得笑个不停:“我还当阿绝才会如此蜜语甜言,你同他待久竟也学会哄我了。”

盛焦默不作声。

方才婉夫人同他说话,他沉默半天,竟一个字没回应。

“说起阿绝。”婉夫人无声叹了口气,“也不知他这些年吃了多少苦,性子怕是要比当年咋咋呼呼的稳重多了吧。”

酆聿硬着头皮说:“稳重,稳重得很呢。”

话音刚落,乐正鸩突然夺门而出,像是被狼撵了似的。

众人循声望去。

就见奚将阑三步并作两步从台阶上蹦下,一下扑到乐正鸩宽阔的背上,手臂像是扣锁似的勒住乐正鸩的脖子,冷冷道:“解不了毒我要你何用?自称谁爹呢,我爹早死八百年了,你下地和他作伴去好了。”

乐正鸩道:“撒手,我摔你了啊?真摔了啊!”

“摔不死我你就别姓乐正。”奚将阑薅他头发,“服不服?你说‘哥哥我服了’,我就撒手。”

乐正鸩:“想都别想!滚蛋!”

婉夫人:“……”

盛焦:“……”

酆聿:“……”

酆聿害臊得差点都要钻地缝了。

才刚说你稳重,就当场打脸。

婉夫人“啊”了一声,看着奚将阑和她儿子掐脖子、薅头发地扭打在一起,喃喃道:“果然……果然稳重许多。”

盛焦:“……”

酆聿:“……

夫人你清醒清醒啊!

听到说话声,奚将阑眸中怒意不减,凶巴巴看过去,视线落在婉夫人和婉的眼眸中,身体当即一僵。

乐正鸩趁机将他抡着摔在地上,熟练地膝盖抵在他胸口,一甩被奚将阑抓乱的长发理了理,狞笑道:“谁服?你服!”

奚将阑突然虚弱地躺在地上,闷咳几声。

乐正鸩早就习惯他的做戏,伸手拍拍他的小脸:“还做戏呢,我不吃这一套了,起来。”

奚将阑奄奄一息,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。

乐正鸩愣了一下,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果不其然,下一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。

“鸩儿。”

乐正鸩浑身一僵。

怪不得奚绝这厮装死装得这么快。

“娘。”乐正鸩像是老鼠见了猫,脸上毒纹唰唰退回去,乖顺得不得了,“我和阿绝……闹着玩呢,没下狠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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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,用脚尖踢了一下地上躺着的奚将阑,示意他赶紧起来别装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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