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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7. 第 117 章 澈也与中石谦也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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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乙女扬起脸,平铺直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波澜,绿色的眼睛浸入迷雾中,深得像是要把所有和他对视的人拖入只有他所知道的深渊。

“他骗过你,因此很难过,他知道你不在意他的欺骗,因此很难过,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你也只是会恼怒一阵子,然后将这个贫民窟里最不值钱的东西抛之脑后,因此很难过。”

他说,“好在,他不会更难过了。”

没人说话,除了想要趁这个机会把一切都说清楚的早乙女天礼。

“我不是早乙女天礼,我只是他人生的遗产,准确来说,我是「中石谦也」。如果不是因为大学时候印刷成册的那篇小说,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尸体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他说,“羂索说得没错,琴酒你的判断也没错。我不是他,他没有能听见你埋怨的机会,他……不会再为任何事情感到心碎了。”

琴酒开枪了。

原本站着不动的早乙女天礼却突然有了动作,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,等枪声消弭,他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,脸上带着不属于他的笑容。

令人憎恶的笑容。

“现在明白了吗?”羂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心,他很满足让出控制权时候的对话,觉得已经将所有的信息都摊开在了众人面前。

“内心藏着的话是没机会说出口的,因为他已经死得干干净净。现在让他活动的,只是因为「死亡推理」和一些未知原因,而具现化的异能而已。”他说,“而且是最没用的异能,「变成他人认知中的模样」,是自卑又想要讨好他人的可怜孩子才会有的能力呢。”

“你的废话是没有尽头了吗?”琴酒显然不耐烦了。

羂索凝视众人许久,波本和苏格兰陷入了某种只有他们才知晓缘由的沉默,不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。

所以羂索依旧对准琴酒,将言语化为比子弹更致命的武器,然后开火。

“明明会失去的只有记忆……所以你是不想忘记他,还是不想忘记曾经对他说过的话?”

琴酒拉下了保险栓。

羂索毫不在意:“还真是彻头彻尾的自私男人,觉得自己已经主动迈出过那一步,所以不想忘记,不想让自己变成应该受到内心谴责的那一个……他明明没能听见,那种状态下的早乙女早就什么都听不见了。”

波本:“琴酒说过什么……?”

羂索轻飘飘回答:“那句他从来没听到过的,生日快乐。”

这次,琴酒迟迟没能扣下扳|机。

羂索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烂人,为了他的目的,他会欺骗,会不择手段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。

他一直关注着早乙女,看着这个和自己老师相似的灵魂是如何一步一步迈入深渊。

他也曾觉得荒谬。

薄朝彦绝对不是因为这些可笑感情就甘心迈入入死亡的人,他没有那样懦弱……或者说胆怯。

他的老师,是一个身处决裂边隅也依旧坦荡的存在,好像没什么可以动摇他自诞生以来就绵延不绝的追求。

可羂索又一想,其实不是那样的。

因为立场关系而没办法正确处理好自己的位置,人类恐惧他,鬼怪恐惧他。除了他的半身、安倍晴明以及源博雅之外,没人敢承认他的存在。

唯一的区别是,薄朝彦比早乙女天礼更狠,更决绝。

可是老师啊,你可曾想过,在千年后的今天,你的灵魂早已不再那样坚韧,被你诅咒的弟子才是最后的赢家。

羂索很想亲口问问薄朝彦。

放弃我所觊觎的永恒,你后悔过吗?

不过现在看来是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,等他拿到身体,突破了生与死的边际。在那时,羂索也可以去到黄泉比良坂,用相同的问题询问安倍晴明。

相信那个从来风光霁月的人,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看。

而现在的情况就是,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。

阴谋家等着自己心愿实现的那一刻,被算计的众人没有反应,局外人深知即将沸腾的平静水面容不得任何颠簸,于是也保持着沉默。

知道得越多,就越难从这种黏腻的低气压中抽身,除了羂索外,几乎窥探完那个人人生全貌的还有两个。

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。”波本的声音很小,几乎只有在旁边的苏格兰才能听见,“我明明已经找到他了。”

可笑的是,他甚至不能敞开心扉说更重要的话,而是用「觊觎」遗产这样的措辞掩盖所有动机。

苏格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:“一直都太迟了。”

一切都太迟了。

当初他活着,是夜幕的夜莺在展翅,是海平面铺洒开曦明的灿烂,是树叶变绿、花朵绽放、烟花绽放,人在大笑。他的掌心暖和,绿色眼睛中不散的迷雾也是柔和的。

那就是生命。

波本想告诉死者,一切都可以不那样发生,他不会再那样决绝,他会仔细思考忖度,他不会再被那些迷障蒙住双眼。

苏格兰想告诉死者,其实都来得及,就算通向终点的班车中途故障,车上的人争吵嘶吼,互相指责,但他们的目的地永远都是一致的。

他们希望得到回应。

这个人给不了回应,缘由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的——早乙女天礼早就死了。

羂索描绘的不是选择,他不了解这些人。当初决定背负着什么继续往下走的时候,这两个人就决定好了,他们没有否定遗憾的念头,那些发生过的事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。

死亡是无法挽回的,属于人类句号的概念。

而在这场快要摧毁每个人理智的对话外,一个一直与之无关的人呆愣住了。

「生日快乐。」

在那句话之后,渺小又浩瀚的记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爆炸开。

在这一刻,濑尾澈也想起了一切。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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