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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chapter39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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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姑娘跟他非亲非故,邵从安也跟他无冤无仇。

“……为什么?”南笳抬眼看着周濂月。

周濂月与她目光相触的一霎,却避开了,淡淡地说:“你就当我是为了那天说过的话,跟你道歉。”

“我并没有什么立场觉得你那时候说的话不中听。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关系,非要苛求同等的尊重未免矫情。你不欠我什么道歉……即便是,口头上的足够了,这么做太隆重,我……”南笳思绪很乱。

“你不高兴?”

“我当然高兴!……每次回家给我妈妈扫墓,我一句话都不敢说。我好愧疚,我瞒了她这么大一个秘密。过去的每一天,我都恨不得邵从安去死。我的诅咒从来没有应验过……”

不会有天降的正义。

南笳深深呼吸,片刻,抬头看他,“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。”

周濂月看她,她眼里一时有隐约的水雾,他手指攥紧了一下,又不动神色地松开,“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借你人情。”
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
周濂月再度别过了目光,抬手,抽了口烟,压制心里隐隐的焦躁,“……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点。”

南笳一时怔然。

周濂月手臂搭在窗台上,朝外看去。

不远处一株槭树,青绿细弱的叶子,在晚风里簌簌轻摇,树下有个石灯笼,发出荧荧的澄黄色的光。

那时候,南笳就是站在那树下烧剧本,拿火点烟。

一种毁灭感的浪漫,促使他对她产生兴趣,想从心理层面上剥光她。

此刻,已然一览无余的人就站在他身旁。

他却不敢再与她对视。

她并不复杂,不如说,她正是用虚以委蛇和左右逢源的这一套世故,构筑了一层壁垒。

这层壁垒保护了她即便受到伤害,依然未曾丢失的真诚与热情。

沉默中各自梳理心事。

南笳承认自己不敢再追问了。

问出来结果又能怎样,这件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。

她转移了话题:“人证够吗?虽然我现在牵涉了很多人的利益,但是如果不够的话……我愿意出来作证。”

“足够了。”周濂月看她一眼。

不意外她会这样提议,她就是这样的性格。

但现实是,这社会舆论对女性,尤其对身为公众人物的女性就是更为苛刻。倘若她站出来,往后必然少不了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”的批判。

舆论会彻底杀死她作为一个女演员的商业价值。

南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“……总之,谢谢你。以后,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……虽然多半……”

她意识到自己很是语无伦次,顿了顿,“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。”

“不用做什么。”周濂月淡淡地说,“你以后放心拍戏就行。”

周濂月手机振动一声,他拿出来看了看。

南笳忙问:“你是不是还有事?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……”

其实是无关紧要的运营商的消息,但周濂月没说什么。

看着她戴上了口罩,再将帽子扣上,正了正帽檐。

她看了他一眼,“那我走了。”

周濂月没作声。

她将帽檐往下压了压,转身,朝门口走去。

他几乎是下意识:“南笳。”

她停了脚步,转身,以疑惑的目光看着他。

周濂月薄唇紧抿。

心口有隐约的痛觉灼烧。

意识到,或许真正的道别不在那一晚,而是在此刻。

他暂且已经做了所有能为她做的。

再进一步,势必的,就要触碰到那些“不得已”。

室内安静极了,周濂月看着南笳,只觉愈发焦躁。

几经克制,他还是胡乱的几下碾灭了烟头,大步朝她走去。

他看见她往后退了一步,随即后背抵上了门板。

他暂且丢掉了理智的思考,只凭本能行事,伸手,一把便

搂住她的腰,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合。

像在真空中窒息的人,久违地触及到氧气。

沉沉地呼了一口气。

南笳没有挣扎,也没有任何的回应。

周濂月力道太大,撞歪了她的帽子。

她第一时间脑子是懵的,等回过神,只有手足无措。

熟悉的体温、气息,以及拥抱的力度。

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些,哪怕是过去的那段日子,他虽然没有给过她“火”,但毕竟陪她走了一路。

而现在,他甚至也为她送来了“火”。

只是,他们不能再同行了。

周濂月扣在她腰间的手指收得很紧,她因此觉出复杂的意味,但抗拒去深入思考。

这和曾经坦荡而龌龊的交易截然不同。

这是不对的。

终于,南笳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,恍惚地说:“周濂月……这不对。”

周濂月即刻便松开了手,顿一下,手臂绕过去,抓住门把手,打开了门。

南笳看了他一眼。

依然清冷幽深的目光,在走廊的灯照进来的那一瞬间,他眼底平静无澜,仿佛,方才这个拥抱并没有发生过。

南笳不再多想,也就当它没有发生过,轻声说:“我走了。”

周濂月神情淡漠,瞥了她一眼,什么也没说。

南笳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,再不去看他。

转身,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。

一路下电梯,回到车上。

南笳叫车子往她的住处开,随即摘下帽子,头往后仰去,拿帽子盖住了脸。

小覃出声,跟她汇报明天的行程。

南笳轻声说:“……小覃,等下再跟我说话。我想静一下。”

-

周濂月点了支烟,随即给屈明城打电话,叫他叫人送点儿吃的过来。

没一会儿,屈明城跟服务员一块儿过来了。

服务员端上三文鱼刺身、和牛寿司、盐烤青花鱼和清酒,随即拿上食盒出去,关上了门。

屈明城提起酒壶,给自己也斟了一杯,笑说:“好像没聊多久啊,这就走了?”

周濂月没搭理他。

屈明城打量他,“那和好了吗?”

“什么和好?”周濂月语气淡淡。

“不是,你犯了这么大忌讳,兴师动众地把邵二送进去,不就图千金买一笑吗?不为和好,为啥?”

屈明城半晌没等到回答,这就周濂月的风格,他也习惯了,端着酒壶,自饮自酌。

倒没想到,周濂月平静地出声:“已经结束了。”

“结束了就再开始呗。”

周濂月不再作声。

屈明城打量着他,看他眉目间一层郁色,一时笑出声:“老周,跟你打个赌,赌你半年内,硬刚朱家。赢了你就给我投笔钱,叫我也沾沾你财神爷的光。要是输了……输了那你够惨,我就不趁火打劫了。”

周濂月只评价了两个字:“无聊。”

屈明城笑了笑,继而沉默下去,一时怃然:“……也就还没到那份上,到了那份上,你就知道……”

“知道什么?”

“知道,可以什么都不要,什么都不求。所有的事儿都能成为身外物,除了那个人。

周濂月瞥他一眼,“你今天改当情圣了?”

屈明城笑说:“等着吧。报应不爽,你也快了。这赌我必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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