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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番外四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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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09.答案】

搁在冷冻室的那块上好的澳洲谷饲牛排, 结局是门口的垃圾桶。

那还是在她搬到周濂月那里之前。

有一回南笳在外地参加活动,小区停了一天电。

回来时冰箱没复位,那牛排早就自己解冻,变成了软趴趴的一团, 拆开闻有股不大明显的酸味, 她不肯定是不是已经腐坏, 安全起见就直接扔了。

那以后总有种淡淡的遗憾, 因为周濂月曾说“下一回”。

戒烟的那一阵,某天晚上,南笳看着书,手习惯性往茶几上的包装袋里一探, 才发现常吃的话梅没了。

没这话梅,她熬不过今晚。

南笳阖上书页, 起身走到书房门口。

周濂月自书桌后方投来一眼,询问她怎么了。

“我要出门去趟超市, 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吗?”

周濂月思索片刻,起身说跟她一起去。

这公寓周遭配套设施齐全,步行300米即有一家进口超市, 且设置了供业主进出的专用通道。

北城的深秋, 夜里空气已有相当的凉意。

南笳出门时随意抓了身卫衣和牛仔裤套上,披了件咖色的羊绒大衣。周濂月也相对随意,穿了件休闲的白色衬衫,外头套一件黑色的粗针毛衣。

毛衣的质感总能中和掉他身上的疏寒之感, 在进门的时候,南笳朝着玻璃门上望一眼。

反光里两道手挽着手的影子。

那种快乐是难以言说的由衷。

他们在入口处拿了一辆购物车, 由周濂月推着,南笳沿路往里面丢进她要的东西。

原本只想买话梅, 一圈下来,竟不知不觉凑满了半辆车。

南笳注意到了,对自己无语,她为什么要拿化妆棉?品牌送的化妆棉都够她用到下辈子去了。

她拿起那些不要的,又拉着周濂月要一一放回去。

她抱着三盒化妆棉踌躇,早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货架上拿下来的了。

转头,求助似的看向周濂月。

周濂月挑挑眉,手一指。

走过去一瞧,真是。

断舍离一番,南笳确认剩下的都是自己想要的。

问周濂月,“你还需要买点什么吗?”

周濂月没作声,正盯着前方某处。

南笳顺着看过去,那边是生鲜区。

-

第二天南笳有个通告,晚上一到家,便闻到厨房那边飘来食物的香气。

她蹬了鞋穿着袜子便跑过去了,周濂月站在岩板的流理台前,那白衣黑裤的模样使得他面对的不像是食物,而更像是某个由他生杀予夺的并购案。

坦白讲“男人会做饭”这件事,不怎么在南笳的审美点上,因为她父亲就是个厨子。

比南仲理形象好的,做饭没南仲理好吃,做饭比南仲理好吃的……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。

食物好吃才是第一要义,厨师本人如何都是附带的。

但这条在周濂月身上不适用。

她只看了一眼,就恨不得自己此刻是煎锅上的那块牛排,被他妥帖看顾,悉心照料。

周濂月抬眼,是因为觉察到南笳在拿手机拍他。

睨了一眼,没说什么。

南笳拍够了便凑过来,挨着他往平底锅里看。

她回来得晚了些,没看见全过程,只闻香味,感觉应当已经要熟了。

“可以吃了吗?”南笳问。

“快了。”

南笳目光顺着他腕骨嶙峋的手腕,线条流畅的小臂,一路看过去,最后落在他清峻的脸上。

她笑了一声,绝

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热意:“可以先吃你吗?”

周濂月垂眸来看她一眼,“不可以。”

这样漫无情绪的一眼,挠得她越发心痒。

南笳去换了身衣服,牛排也端上桌。

拿两只白色大瓷盘盛放,以薄荷叶做点缀。

周濂月提了一瓶红酒过来,倒了两杯酒。

南笳先抿了一小口酒,再拿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嘴里。

周濂月知道她的喜好,不喜欢太生,也不喜欢太熟。

半熟的口感刚刚好。

周濂月瞥她一眼,那目光是在问她觉得怎么样。

她对周濂月有滤镜,无法公正评判,他煮黑暗料理她都欣然接纳,何况这牛排确实很不赖。

吃完,他们提着红酒到沙发那儿坐下。

南笳背靠着周濂月的肩膀,躺靠在沙发上,问他除了牛排还会做点别的什么吗?

“简单的都会。”

南笳都亲眼见过周濂月开火了,却仍觉得不可思议。

她躺下去,躺在他的腿上,拿过他手,摊开手掌仔细地看。

“你本科念的什么专业?”

“经济学。”

“如果……”南笳抬眼对上他的目光,“如果是按照你的意愿,你会想学什么?”

她记起周浠曾说过,周濂月原本是想读大学的时候彻底脱离周家,为了周浠,他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喜好。

周濂月沉默许久。

南笳知道,这问题不免将他拖入回忆之中。

这么多年,他即便不喜欢,却已经习惯了与生意场上的一切打交道,他评估任何事情的思维,都已是制度化的商人思维,先讲利弊,不问对错。

“人类学,社会学或者哲学。”周濂月淡淡地说,“剑桥还有两门学科,Anglo-Saxon, Norse, and Celtic,以及Classics,我去旁听过。如果那时候学了人文社科,这两个研究方向也有意思。”

“盎格鲁-萨克逊……”后面的南笳没听懂。

周濂月:“盎格鲁-萨克逊,斯堪的纳维亚和凯尔特研究。Classics是古希腊和古罗马研究。”

南笳顿了一下,“是这样了。”

“嗯?”

南笳望进他的眼睛里,“这些是和你的精神内核契合的。”

“精神内核。”周濂月似觉几分好笑,重复了一下这个词。

南笳却认真说:“我第一次见你就没有觉得你会是商人,加上你说你是解老师的学生。你太有一种……孤介感。”

周濂月伸手掐掐她的脸颊,说她讲这种话叫人牙酸。

他还是没有十分习惯,在她的面前自在地剖析他自己深层次的一面。

他读高中那会儿,看过很多乱七八糟的,苏格拉底、伊壁鸠鲁、康德、尼采、黑格尔……

对一个深陷现实泥沼的少年而言,这些抽象的学说并不能提供答案,反而叫他陷入一种更加宏大而无望的虚妄。

“ 我是说如果,”南笳把玩着周濂月的手指,“以后有时间了,你会想要再去读个人文社科的学位吗?”

周濂月没什么犹豫,“不会。”

南笳笑说:“为什么?怕生意没人打理?可以停一停没关系的,本女明星拍电影养你啊。”

周濂月跟着轻笑了一声,摸摸她的额头,“那时候想学这些专业,是想找一个答案。”

“现在有答案了?”

“生活的答案就是生活本身。”

“……这句有哲学家的味道了。”南笳笑说。

话音落下后,两人都不再出声。

欲-

念在沉默里发酵。

对视片刻。

周濂月俯下身来,南笳伸臂搂住他的颈项。

他口腔里还有红酒的气息,她拼命攫取,这样别扭的姿势很快无法满足他们。

南笳起身,坐在周濂月的膝头,他拽了她的手去触碰他。

她的呼吸拂进他的耳廓里,手在动作的同时,一边笑着喊他,“周教授。”

——

【10.又一年】

周濂月的公司办成立周年的团建。

屈明城急忙出来揽活儿:肥水不流外人田。

周濂月只跟南笳提了一嘴,不要求她去。

南笳听说可以带家属,便问:“许一鸣女朋友也去?”

“……好像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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