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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第 9 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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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只得无奈点头:“那好,我们就最后再等一会儿。”

坐得有些久了,两个人便打算去外面溜达溜达。

刚一出会客室的门,就听见不远处的前台茶水间里,两个员工边喝茶边闲聊。

说话声不大不小,刚好传到虞清晚和秦悦柠的耳中。

其中一人是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:“里面那个,我昨天听经理说,没资历没名气,简历一片空白,整个一三无,就这样还想着把画投到咱们这儿,见她才怪呢。”

另一个轻哼一声,跟着附和:“长得倒是挺漂亮,估计有点什么别的门道吧。简历空白,花瓶一个,说不准书都没念完就被人包养了呢,业余时间学了学画画。”

总有人不知全貌,就随随便便对别人的人生作出评价。

秦悦柠听得火冒三丈,顿时美目圆睁,怒骂道:“他们知道个屁,简直欺人太甚!”

不就是看她们没什么背景,才把她们晾在这里这么久,明目张胆地在背后说三道四。

这就是现实,没权势没背景,被欺负了也得自己默默咽下去。

虞清晚垂下眼帘,嗓音平静缓和:“她们也没说错。”

她的确没学历,前几年的人生一片空白,被旁人误会也不奇怪。

这些年她虽然被困在容家,和外界接触不多,但也明白现实的残酷,还有来自周围的冷眼。

这种程度的嘲讽,对她来说,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,甚至还不及这几年里被容家人羞辱的万分之一。

虞清晚越平静温和,秦悦柠的心里就越是难受。

她语气担忧:“你千万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,他们什么都不知道.....”

虞清晚笑容依旧,反而轻声安慰她:“放心吧,我不会在意这些。”

秦悦柠又忍不住叹了口气,看着她温柔娴静的侧脸,忽然想起来:“你昨天跟我说,你想攒钱走,想好去哪里了吗?”

虞清晚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画,清亮如水的眼眸中倒映出画中的五彩斑斓。

那是一副国外画家用画笔描绘的北欧风光。

是她从没见过的风景。

这个世界上,还有太多太多她未曾见过的景色。

她也不知道,自己的身体能撑多久。

不管怎样,她的一辈子,总是要比其他人的一辈子短的。

她想死在自由和热爱里,而不是冷冰冰的病房。

虞清晚又想起简姣前几天在电话里说的。

心里的那个念头忽然在此刻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破土而出,迅速生根发芽。

她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我想出国,读书。”

闻言,秦悦柠顿时一愣,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虞清晚。

“你一个人吗?”

“嗯。”

-

与此同时,画廊二楼。

电梯门缓缓打开,一行人鱼贯而出。

为首的男人身型挺拔,熨贴的西裤包裹修长的双腿,线条冷戾逼人,周身都散发着倨傲矜贵的气场。

跟在身后的美貌女人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,栗色披肩卷发,一身得体大方的白色西装,既干练,又不缺女性的柔美温婉。

孟伊苓又抬手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发丝,确保全身上下一丝不苟,欣赏的目光不自觉流连在男人颀长的背影上。

贺家主营业务是国际贸易,早期祖辈由政转商,家族企业盘根错节,几代人累计的财富和地位,业务范围遍布全球,近年来还进军了房地产和金融领域,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。

而眼前这位年纪轻轻,却能坐上贺家掌权人的位置,足以见其手腕不俗。

在今天以前,孟伊苓甚至毫无见到贺晟的可能,地位相差甚大,甚至之前游轮邀请函,她都不曾得到机会。

传闻里,贺家这位掌权人可以说是不识风雅,性情乖戾,孟伊苓也从没想到,居然能靠着自己的画廊生意和贺家搭上线。

不过既然有了机会,她自然要好好把握。

虽然从见面到现在,男人连一个正眼都没看她。

可一个男人越是这样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姿态,就越是吸引人,让人忍不住想看他低下头的模样。

望着男人倨傲俊美的侧脸,孟伊苓挽起一抹优雅知性的笑容,落落大方地打开话题:“不知道贺老板怎么突然有了投资画廊的兴趣,平时喜欢什么风格的画呢?”

贺晟的视线甚至没看她,声线依旧冷淡:“没兴趣,投着玩。”

“.......”

没想到他如此不解风情,孟伊苓笑容顿时僵了僵,不过很快又状若无事地继续笑道:“那不如让我为您介绍介绍,您面前这幅画的作者是美国画家Floriettheimer.....”

她正用甜美的声线将画的创作背景娓娓道来,身后的男人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,脚步忽然停住。

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,贺晟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一楼某个角落。

他微眯起眼,只见楼下的画廊两侧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画,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站在画前。

女人的背脊挺得笔直,她今天穿了身墨色的新中式旗袍,衬得她肤白胜雪,发夹拢起一半青丝,腰肢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。

画布斑斓,色彩交相辉映,将她的侧脸五官勾勒出水墨画般的美感。

像是从民国旧照里走出来的人。

虞清晚微微仰着头,正在欣赏墙上的画。

她眉眼温软,美眸里含着浅浅的笑意,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,绯色的唇也翘起一点弧度。

大概是谈及自己喜欢的事情,她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色光晕,只是站在那里,就已经让人难以移开视线。

他的喉结蓦地滚了滚。

眼前忽然又浮现出那晚休息室里的场景。

她睡在他的床上,黑色的丝绸被单,黑发如瀑般披散开来,好像一掐就能断掉的纤细雪颈和腰肢。

越是脆弱易碎,就会越让人生出摧毁的念头。

他记得她那天来时,腕上还带着条手链。

只是那链子太细,什么东西都拴不住。

换成脚链或许更合适,用处也更多。

那天夜里,贺晟做了个梦。

银白月光洒在床上,冰冷的金属碰撞在床头发出细碎声响,这一次,唇齿不再只是满足于落在她颈侧的那寸肌肤,旗袍领口摇摇欲坠的盘扣也被挑开,背对着他,怎么也跑不掉。

枝头的海棠坠进泥泞里,雪白无暇的花瓣也被尘埃染脏,满是痕迹。

低喘着醒来时,床上空空如也,只余一小摊暗淡渍色。

还有他那些不为人知,蠢蠢欲动的卑劣心思。

贺晟眸色愈暗,插在口袋里的指节忽而不受控制地轻蜷了下。

孟伊苓注意到贺晟脚步停住,微笑着问:“贺老板,您看上了哪幅画,我可以为您介绍.....”

静默片刻,贺晟眼里泛起的情绪不着痕迹地隐去,幽深晦暗的目光依然一错不错地落在楼下那道身影上。

他哑声开口:“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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