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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第50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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骆明翰的心思已经转到下一个议题了:“他都这么暗示了,我不能装听不懂。”

作为一名很懂得揣摩雇主心思的管家,钱阿姨的心里已经警铃大作了:“您、您想干嘛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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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周五最后一堂课后回家,门口躺了一快递,是封文件袋。缪存核对寄件人,是匿名件,撕开封条,里面滑出两张卡,还有一个香槟金的、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信封,里面是一张贺卡,贺卡上一行漂亮的硬笔行楷,某小区某栋某层。

缪存:“……”

他,小看了骆明翰。

打从手机上显示快递投送成功后,骆明翰就开始了焦灼的等待。房子是大跃层,使用面积比原来别墅小不了多少。这种高级公寓都是拎包入住,为了迎接新主人,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已经洒扫一新。画室还来不及弄,想的是等缪存来了,亲自选定一间再进行布置。

但等到了半夜,等得晚饭都没吃,也没等到缪存的身影。

每一次电梯的叮声都能牵动他的心神,每一道车子的远光灯都能引起他的心跳,但每一次又都会缓慢地回落回去。

缪存不来,就像过年那天把翡翠手镯悄无声息地摘下奉还一样,都是一种无声但坚决的拒绝。

“缪缪,”麦特看着已经待机已久的游戏画面,费解地问:“你中蛊了?”

缪存放下游戏手柄。本来周末了想放松放松,结果乱糟糟地想到了现在。

他一直骗骆明翰自己在职校念书,这是这一切谎言的基石,本就是摇摇欲坠的,如果真的让骆明翰在大学城附近同居,每天派司机接送他上下学,那么他很快就会露出马脚。

会被骆明翰看穿一切真相,继而这一切都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,过不了多久,骆远鹤就会知道他一切的龌龊懦弱和肮脏。

要不要答应骆明翰的同居请求,这原本是一道无需多想、用脚趾头都能做的选择题,孰轻孰重一目了然。

门铃声响起,“您好,同城送,上门取件!”

缪存打开门。

“是您下的订单吗?”

“是我。”

“您的物品呢?”

缪存的脚尖迟疑了零点另一秒,他握紧了门把手,道歉道:“我改变主意了,不用送了。”

“啊?那你这个……”

“你直接点击送达吧,辛苦了。”

麦特一脸莫名地看着缪存在地毯上盘腿坐下。

“麦特,我发现一件事。”

麦特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
“可能跟一个人相处久了,再对他没有感觉,也会不忍心看他难过吧。”缪存茫然地说,“原来这就叫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”

何况骆明翰还和骆老师长得一样。看到那张脸难过,无论如何也会不忍心的。

麦特想说什么,但作为高傲的日耳曼民族,他有刻在骨子里的边界感,末了,只能无奈地留下一句:“我是不懂中文,你是不懂感情。”

因为这桩悬而未决的事情,缪存晚上也没好意思找骆明翰,而骆明翰也没有找他。

第二天一早,一切却都又回复如初了,骆明翰给他打了个电话,很漫不经心的语气:“昨天给你的钥匙和地址,你去看了吗?”

缪存笨拙地撒谎:“看了。”

骆明翰的声音里毫无凝滞,他甚至笑了笑,随即温和地问:“你觉得那个房子怎么样?是法拍房,想买下来送我爸妈,他们想跟骆远鹤住得近一点。”

缪存张了张唇,开口时咬到了点舌尖:“我觉得挺好的,叔叔阿姨应该会喜欢的。”

好像自作多情了,亏他昨天为难了那么久。

骆明翰停顿了会儿,语气更温柔了些,“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看的,不过昨天临时有会,方便的话,下午把钥匙寄回来吧。”

缪存说:“好的。”

“但是骆远鹤下半年才回国,我想的是……”骆明翰掐着白色的烟管,靠在阳台上。还没开春,但风已经先刮了起来。他是被风吹得脑袋坏了,才会生出不合时宜的不甘心。

缪存攥紧了手机。

“房子不住人就老得快,你要是觉得还不错的话,愿不愿意随时去住几天?”

缪存不说话,呼吸声清浅。

“好像没有意义是不是的?”骆明翰给自己找的台阶仓促而得体:“你现在房子也挺好的,换来换去也很烦。”

“那个小区闹鬼吗?”缪存忽然问。

骆明翰呼吸一窒,声音低沉语气却空:“什么?”

“那个法拍房的小区,”缪存再次认真地问了一次,“也有闹鬼的故事吗?”

骆明翰很短促地笑了一声,伏在阳台栏杆上,深深而不动声色地呼吸,声音里染上暖色:“没有,这里没有死过人,也没有人自杀,周围也不是墓地,旁边还有寺庙,你没看到吗?晚上都不用放金刚经。”

在春天开的花最傻,因为天气一回温,它们就会欢天喜地地开起花来,其实都不知道,春天根本还没来,春天还很远呢。

可有时候人也跟花一样傻的。

出租车停了,缪存打着电话,便从兜里摸出乱七八糟的零钱付车资,下车时,被风吹得迷了下眼睛。

他手里捏着那张写有地址的卡片,跟骆明翰说:“没有鬼故事的话……”

仰头数到五楼,怔住。

伏在栏杆上的人也怔住,穿着白衬衫,一副不怕冷的样子,指尖掐着一根没点燃的烟。

缪存对着他很浅地勾了勾唇,声音通过听筒传到骆明翰耳中:“……也可以偶尔住一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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