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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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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妧意识到自己失言,垂下长睫认起错,“秦妧自知分量,不敢奢望世子青睐。在秦妧心里,世子风清朗月,与卑劣沾不上边儿。”

“是吗?”

被当面拍了马屁,裴衍不见和悦,反而面色稍沉地跨前一步,拉近了两人的距

离。

巨大的暗影笼罩过来,秦妧下意识后退,被男人拉住手腕,定格在影子里。

“朝堂上尔虞我诈已经够累了,我不希望枕边人也口蜜腹剑。以后有什么话,但说无妨。你要明白,你与旁人不同,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,不必说那些违心的奉承话。”

枕边人,我的妻......

秦妧被他忽然直白的话语吓到,后退时不慎踩到裙摆,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,幸被一只手臂揽住,稳住了身形。

耳边传来一声轻叹,无奈中透着笑意。

似在揶揄她的毛躁,却碍于君子之仪,没有讲出口。

秦妧雪靥泛起可疑的粉,如夹竹桃的色泽,水嫩娇艳。

裴衍多看了片刻,扶着她直起身,大手慢慢撤离了那截过分细的腰肢。

秦妧暗恼不已,平日的自己,绝不是冒失的人,怎会屡屡在裴衍面前犯糗?

似乎,从初见起,冥冥之中,她就注定被裴衍捏住要害,不断露出稚嫩、不稳重的一面。

再次想起那三次拦下他的场景,秦妧感到皮肤如火撩。

觑见她鼻尖泛起细薄的汗,裴衍好心地递上锦帕 。

秦妧接过,低头擦拭,无意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,“鹅梨帐中香?”

男子眉眼深邃,意味深长地点点头,“还没忘啊。”

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,秦妧板起小脸,“我同你解释过的,那不是我蓄意为之,是有人在背后设局。”

“嗯,你是说过。那人是谁呢?”

“是......”

男人懒懒发笑,退后一步,顷刻恢复了周正清朗之气,找不出调笑的痕迹。

秦妧心中有个猜测,但证据不足,不好指认,只能暂吃哑巴亏,可这笔账,她不打算轻易翻篇,只要那人还在侯府,她早晚要讨回来。

裴衍也没打算追问,叮嘱了几项事宜后,就离开了。从接秦妧入了这座宅子,他从未在这里用过一顿膳,与秦妧的相处也多为守礼,将分寸感掌控得极好。

今日例外。

须臾,小宅又迎来两位乘车而来的客人。

猜得出,她们并没有事先知会裴衍,不

过凭着其中一人的身份,宅中的仆人们无人敢拦。

安定侯府的当家主母杨氏,带着自己的幺女走进庭院。

要说全京师最有排面的诰命妇,未必是杨氏,但杨氏一定是诰命妇里,声望最高的。

世家出身,满腹才情,又有手握大权的丈夫和长子撑腰,任凭谁,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。

这样的高门妇,即便很可能面临丧子之痛,明面上也叫人瞧不出端倪,但面上的憔悴和下眼睫的青黛,还是显露了她的焦虑。

而她身边还未及笄的娇俏女子,正是府中最受宠的嫡女裴悦芙。

这对母女一同前来,在气场上,足够给秦妧一个下马威。

不过,杨氏没有带侄女杨歆芷过来,也从侧面说明,她不是来阻挠这桩婚事的。

心思百转后,秦妧款款上前,欠身行了一个敛衽礼,请她们入了客堂。

“暮荷,上茶。”

三年不见,珠翠罗绮的高门妇还是那般雍容端庄,只是投向她的目光多了一抹疏冷。

想来也是,除了她,恐怕没有别的女子敢在婚事告吹时,另“投”对方兄长怀抱的。

作为兄弟二人的生母,杨氏肯登门,已是不易。

秦妧乖顺地站在桌边,不卑不亢,月如沉璧的气韵,愣是熄灭了来者的愠怒。

杨氏收起满腔愁绪,示意火冒三丈的幺女入座,“小芙,没规矩。”

不比杨氏的冷静,裴悦芙是个装不住心事的,一见秦妧那张妖魅的脸,腮帮子快要鼓成松鼠,“妖里妖气,害人不浅。”

“小芙!”

杨氏冷喝一声,肃了脸色。

被自己娘亲喝叱,裴悦芙跺跺脚,“哐当”坐在红木绣墩上,硌了后臀,疼得皱起脸,偏又不愿在秦妧面前出丑,生生忍下了痛感。

秦妧抿唇,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滑稽,接过暮荷递上的青花盖瓯,双手呈给杨氏,“夫人请用。”

杨氏接过盖瓯,放在桌上,直切了正题,“事已至此,我也不跟你兜圈子。本月廿六是吉日,世子会如期前来迎娶。但有一事,你需谨记。”

“请夫人赐教。”

从踏入我府门起,你便是长房的大奶奶,与世子一条心,切勿掺和二房的私事。若有一日,灏哥儿能够安然归来,你断不可生出其他念想。”

秦妧双手交叠,端于面前,“秦妧牢记于心,不敢相忘。”

杨氏面色稍霁,至少明面上,这女子是个上道的。次子的遭遇,并非此女之过,又有敬成王这层关系,于情于理,安定侯府都不能置其名节于不顾。长子是个顾全大局的人,既愿挑起这个“担子”,那便顺其自然吧。

一旁的裴悦芙负气地踢了踢桌腿,一想到二哥,就心里难过,不愿接受秦妧。

余光瞥见准小姑的态度,秦妧淡淡垂眼,深知嫁过去后,免不了勾心斗角。但旁人如何置评她的婚事,她不在乎,她要的是一隅遮风避雨的港湾,即便与裴衍是表面夫妻,不谈真心,也认了。

在香火延续上,她可以为裴衍抬两个识趣的妾室。至于是否从妾室那里过继子嗣,再另行商榷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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