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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第29章(二合一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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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把他留在社里,在他醒来前,武侦能保证他的安全。"

江户川乱步说完后,伸着懒腰点了国木田独步的名: “国木田,剩下的事交给你啦,乱步大人累了,不想管了!"

国木田独步神情一肃: "好的,乱步先生。"

乱步: "哦对了,记得给新人准备宿舍。"

“是。可是宿舍不够了,要再想办法……嗯?新人?!”国木田独步应道一半,才猛地反应过来,疑惑道: “乱步先生,社里要来新人了么。”

谷崎直美猜测道: “乱步先生说的人,该不会就是鹤见君吧。”

乱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: "这么明显的事,还用多说吗。"

中岛敦的眼中满是敬佩,结结巴巴地说: “不愧是乱步先生!我是想让鹤见君加入侦探社,可还没来得及说出邀请呢……"

安室透还想再问,名侦探却拿后脑勺对着他,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国木田去了另一边处理后续细节。

关于鹤见述是否加入武侦一事,也因当事人昏睡不醒而暂且搁置不提。国木田独步抽空给恰好今日出差的社长打了个电话,告知了社里发生的事。

社长听完,淡淡道:“是乱步说的吗……我知道了,安顿好他,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务。”

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,一个藏着掖着喜欢话说一半,一个什么都不知道,安室透跟他们聊了半天,基本上没套出多少有用的情报。

他只好放弃,决定等鹤见述醒来后亲自问他。

鹤见述很少做梦,现在却又梦见了他刚诞生的事。

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, 「书」从世界核心中一点点显露形状,变成一张空白的纸张。

随着时间推移,纸张上隐约出现一些特殊的字符,这些符号并非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语言,是只有世界意识才能够看懂的字符。

这些字符代表世界上大大小小的变化,它们逐字逐句地出现,而后又变得透明,沉入纸张里。每当凑够一页,才会出现下一页。

如此循环往复,才形成一本厚厚的书。

「书」承载着世界,还孕育出了自我

意识。

鹤见述是在黑暗中诞生的,他睁开眼,视线茫茫然地扫过四周,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虚无的黑暗。连一块指甲大小的光束都没有。

鹤见述知道自己是谁,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,知道自己的诞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意味着什么。他知道自己要承担什么——他要背负着这个世界的善与恶,他要永远忍受世界上所有生灵产生的

恶念,维持理智不被冲垮。

鹤见述伸出手探入面前的黑暗之中,黏稠的黑泥瞬间攀附在他的手指上。

少年甩了甩手,嫌弃地把黑泥甩掉。可他的皮肤没有一寸不在黑暗里,黑影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。

鹤见述没办法,蜷缩着躺下,用沉睡来抵挡世界之恶,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。结界内是一片瘳人的死寂。

鹤见述梦到自己仿佛回到还不懂得制造光源来驱散黑暗的时候,他傻傻的呆愣了一会儿,以熟悉的姿势木然地蜷缩着。

好黑。

鹤见述不可避免地想,为什么是他来承担这一切?他是世界意识没错,可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似乎只有无尽的痛苦。

鹤见述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叭叭。

头顶圆环的小天使说这是他的使命,他诞生出来就是要吸收这些无法消解的恶念,还世界万物一个美好和清净。万物欢欣喜悦,就算只有一个人,他也很高兴,不是吗。

手持三叉戟的小恶魔怒骂说什么狗屁使命,凭什么要他当废品回收站和垃圾桶,就该原封不动地还回去,他一个人活得不痛快,那就全世界一起爆炸一起死。

两边小人"打"过一架后,鹤见述的本体却从双方证词中察觉出了漏洞。什么一个人。他明明就不是一个人了啊。

鹤见述的金眸中空洞无物,思绪混乱,大脑运转速度缓慢得如同乌龟爬行。

他心想:他是记得的,有个人会温柔地照顾他,关心他,教他人类世界的常识,告诉他好与坏、是与非。

这个人应当有一头金色的短发,紫灰色的眼睛,如同混血儿般深色的肤色,立体的五官,轮廓分明。

他笑起来很好看,沉稳可靠,有时却也会带着几分孩子气。

他的十指修长,骨节分明,指腹和虎口有一层茧子,但他从不告诉自

己茧子形成的原因,而是想尽办法岔开话题。

这个人是谁呢?鹤见述躺在黏稠的黑泥里,艰难地回想着。

"……阿鹤?做噩梦了吗?"

似有轻柔的嗓音响起,近得仿佛就在耳畔,又遥远得如同从云端传下的声音。有什么轻轻擦过他的面颊、脖颈、手臂和脊背,阴冷的黑泥倏地退散了。鹤见述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,他又沉沉睡去。在意识再一次沉入黑暗之前,他总算想起来了。

那个人叫[安室透],是他的透哥,他的zero。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最亲近的家人,他的兄长。

毕竟,除了兄长之外,鹤见述想不出第二个能承载这股深沉的依恋和喜爱之情的关系了。

鹤见述睡醒时,感觉四肢和大脑都无比沉重,手脚发软、酸涩。比被港口Mafia的芥川先生用罗生门追了整整一夜,还要累!少年鸦羽般的眼睫微颤,缓缓睁开,金眸还带着未清醒的迷茫。

"……这是哪儿?"

入目所见的是白白的天花板,和四周垂着的帘子。自己正躺在一个床上,盖着白色的被子。枕头倒是很软。

鹤见述忍不住翻身侧躺着,用侧脸蹭了蹭软绵绵的枕头。

"哒哒哒……"

急促的脚步声迅速接近,右侧的帘子被唰地拉开了,金发男人出现在帘子后,惊喜道: “阿鹤,你醒……"

鹤见述维持着蹭枕头的姿势,一动不动地呆住了。——呜,犯傻不帅气的模样,被透哥看见了该怎么办?!

男人暗藏担忧的脸色也随着脚步一同顿住,神情微妙起来,像是在强压笑意。

“不许笑。”鹤见述底气不足地嘟囔道, "枕头那么软,我蹭蹭怎么啦?"

"咳……没事,阿鹤,这是你的自由。"安室透嘴角依旧忍不住上扬,努力不笑出声。"快把刚刚那一幕忘掉!"鹤见述严肃道: "透哥,你出去把帘子拉上,重新来过。"

——精神不错嘛。

见他神采奕奕的模样,安室透就放心了。他配合着重新演了一遍,连着急的表情都做到了完美还原。

/>他再次唰地掀帘而入: “阿鹤,你醒啦?”

黑发少年乖巧地平躺在病床上,被子直直拉到下巴出处,表情迷茫且无辜: “透哥,我醒了,这里是哪里啊?"

——演技也不错。

安室透在心里发笑,暗道不愧是连他都被骗了的演技,阿鹤一旦认真起来,就真的不得了了。安室透把人扶起,又拿了个枕头垫在少年的背上,让他靠坐得舒服一点。鹤见述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,端着安室透递给他的水杯,小口小口地抿着。

金发男人搬了个凳子,在鹤见述的床边坐下。他耐心地等鹤见述喝完水,又仔细地问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、饿不饿、还有没有别的需求后,才正式进入正题。

"……阿鹤,"安室透平静地注视地鹤见述,轻声问: "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?"

话脱口而出时,安室透才察觉这个问句有点不合时宜。万一阿鹤突然想通了,借机告白怎么办?

安室透连忙补救: “我的意思是,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没有告诉我?”

安室透不愿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往另一个方向变化,他也自认自己给不了鹤见述未来,索性让一切断在还没开始的时候。

长痛不如短痛,阿鹤尚未开窍,不懂情爱之事,就不要让他在自己身上栽个跟头了。

鹤见述听见一个问句时,便想摇头,猝不及防听见下一句,联想到一些死死隐瞒的秘密,顿时僵住了。

“嗯?还不说么。”安室透的语气很温和,压迫感也十足。

如果现在面前的其他任何一个人,鹤见述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问道:“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偷吃小蛋糕的事吧?我真的只吃了一个,剩下的都留给你了呀。"

可如今,面前的人是安室透。若要说世间有谁能让鹤见述缴械投降,那个人只能是安室透。

黑发少年肉眼可见地心虚起来,低着头,目光就差把被子烧出一个洞。所有的伶牙俐齿对上安室透,都被自动削弱。

鹤见述紧张地连呼吸都乱了,眼睛四处乱瞟,就是不看安室透。他故作轻松地说:"……透哥,你在说什么啊?我怎么都听不懂。"话音刚落,鹤见述的心里又懊恼起来。——这样也太可疑了啊!

然,安室透根本不信。

他沉声道:“阿鹤,这里是武装侦探社。你隐瞒的事,我已经知道了,现在想听你说实话。”

鹤见述的心一下子凉了。怎么想都没想到,有朝一日竟然是被武侦背刺了!

鹤见述唯唯诺诺:“我是瞒了你一些事啦……”

随口一诈就诈出来了,阿鹤也太好骗了。安室透暗自叹气,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追问:“例如呢?”

"例如……"鹤见述想举个没那么重磅的栗子,但翻遍记忆库,瞒着安室透的都是些劲爆玩意!

比如他曾在同一段时间内,被港口Mafia和异能特务科追捕;独自一个人硬刚森首领和中原干部,还坑到了一比不多不少的医疗费。

又比如他能看见幽灵,还有那些不科学的异能力。最重要的秘密是……他不是人啊!!

想想这些,哪一件是能对透哥说出口的?例如不出来啊!

鹤见述欲哭无泪。

他绞尽脑汁地编着话时,突然看见安室透的表情——轻轻挑着眉,目光深沉,叫人看不出深浅。如往常“审问”他时一样,别无二致的表情。

鹤见述却眉心一跳,猛地掀开被子跳起来,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喝道: “透哥,你骗我,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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