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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33-34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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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星寒上了某栋楼的十八层。

左右分辨一下位置,他朝着靠东面的房子走去,丧尸发出的“嗬嗬”声越来越大,还有男人被堵住嘴之后发出的微弱声音都在提示他没有走错。

看来,那人也听到他的脚步声,知道他来了。

这栋房子仅仅只是封了顶,外墙光秃秃一片,门窗都是黑洞洞的缺口。灰色水泥墙面的房间里,墙角燃烧着一根蜡烛,微弱灯光驱散黑暗,也将房间里让人恐惧的丧尸照得一清二楚。

一根晶莹冰锥直直插入顶板,季成强双手紧紧箍在冰柱上,身体自然坠落,下方有五六只丧尸围着他打转,不时伸出青灰色的脏手去扒拉他,对他身上新鲜的血肉垂涎不已。

不想被丧尸咬到,他只能将拼命将双腿蜷起,身体尽量朝着顶板缩着,可这样很累,特别累,他根本不敢睡,坚持到现在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。

一看到季星寒出现,季成强瞬间流下悔恨的泪水,激动得“呜呜”直叫。

他错了,他真的错了!

第34章

无形的精神力流转,季星寒迈步走向季成强,漫不经心欣赏着他此刻的狼狈痛苦,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笑容。

对季成强“热情无比”的丧尸,对他却视而不见。

“昨晚睡得好吗?”他问。

季成强疯狂摇头。

“睡得不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季星寒点燃一根烟靠在墙上,凤眸清冷,声音幽远,“我睡着的时候差点被你弄死三次,那之后,在我十六岁之前我再没睡过一个好觉。”

第一次,季成强喝醉酒,拿起一把菜刀冲到他床边,一刀砍在他枕头上。

第二次,季成强在外面打牌输了,心里不痛快,拎起睡梦中的他,将他从二楼往地下一丢。

第三次,趁他睡着没有防备,季成强将他摁在装满水的洗脸池台盆里,差点将他溺死。

那三次之后,他害怕了。

不敢睡,怕一睡着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,连怎么死都不知道。

“知道为什么十六岁之后我不怕了吗?”

季成强涕泪双流,继续摇头。

季星寒轻笑:“因为十六岁之后我发现自己能打赢你了,还买了一把水果刀放在枕头底下,只要你敢动我,我就敢当场捅死你,只可惜,那时候你有了点钱,不拿我出气了。”

他说得轻描淡写,季成强却突地怔住,一阵胆寒。

碾灭烟头,季星寒单手一挥,围着季成强打转的丧尸顿时被水绳拧断脖子,无声无息倒在地上,再也发不出让人愉悦的噪音。

将楼顶戳出一个洞的冰锥瞬间融化,冰冷的水泼了季成强一身,他如死狗一般从半空跌在地上,浑身瘫软。

堵住他嘴巴的寒冰也融化了,他发着抖,哆哆嗦嗦道:“你,你不能杀我!”

“我是你老子,就算对你不好,也生了你,给了你命!”

“你不能杀我!”

“是啊。”季星寒赞同点头,认真说道,“我不会杀你,杀了你,我就不善良了。”

季成强瑟瑟发抖,魔鬼说自己善良,真的吗?

但他不敢问。

只要能苟活着,怎么都行。

“我只是把你丢在这里,什么都没对你做,你懂?”季星寒淡淡道,“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,你最好认真想想。”

季成强拼命点头。

*

远远看到季星寒带着人过来,叶楚楚看了下时间,才过去十分钟。

动作这么快?

见季星寒心情不是很好,她体贴的什么都没说,只问道:“我们回去吧?”

“嗯。”季星寒颔首。

两人回到工业园,当着众人的面,将瘫软如死狗的季成强往王惠和季明钰身边一丢,不顾王惠愤怒激动的叫喊,转身就走。

临走前,叶楚楚没忍住好奇看了季明钰一眼。

这个小说中毁天灭地、凶残暴戾的反派大魔王,此刻竟然一副文质彬彬到有些弱鸡的样子,难道这人是小说中后期突然基因突变,这才强势崛起?

又或者,他现在是在藏拙?大反派果然心思深沉,阴险毒辣!

不过季家的基因还真挺厉害的,一个两个都觉醒了双系异能,还都有领域异能……

想到这里,叶楚楚忽然觉得哪里不对,但两人快要走到食堂大楼,季星寒突然停下脚步,面色有些犹豫地看向她,她脑海里的思绪一下就断开了。

“怎么了?”叶楚楚问他。

“我是不是太不善良了?”季星寒神情失落,苦笑道,“昨天一时气愤把他们的货车给劈了,现在他们要物资没物资,要车子没车子,估计恨死我了。是不是给他们送点物资过去……”

“当然不要!”叶楚楚连忙阻止道,“不善良的人怎么是你呢?明明是他们!周团长每天都带着人在外面收集物资,他们又不是没手没脚,自己出去就行了,你就别操心了。他们之前那么对你,你以后也要狠心一点!”

“这样可以吗?你不会觉得我不善良?”

“当然不会!”

“那就好……”季星寒眉目舒展开,又问道,“今天心情有点闷,我记得储藏间还有几瓶啤酒,你陪我喝一杯吗?”

“那不太方便哦。”叶楚楚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,还是认真说道,“你昨天不是说让我不要跟男生喝酒吗?我觉得挺对的,以后我要改正。我们喝可乐吧,我陪你聊天。”

穿书前她身体倍儿棒,现在可是拖着个弱鸡身体,就还是悠着点算了,不喝酒不抽烟不熬夜三连吧。

“……”季星寒点头,“好。”

两人拿着两厅可乐,爬上食堂二楼的楼顶。

楼下树梢上挂着灯管,余光将楼顶照亮,隐约有些光线,能模糊看到彼此的表情。

“噗。”

易拉罐打开,可乐气泡争先恐后地冒出来,叶楚楚赶紧凑上去喝了一口,生怕浪费,喝完小小“嗝”了一下,赶紧捂住嘴巴。

季星寒垂眸笑看她一眼,转而看向前方无边黑暗。

沉默片刻,他的声音响起,带着追忆:“我很小的时候,我爸妈就离婚了……”

这是第一次,他在人前撕开这道伤疤。

他记事早,记得四岁前季成强对他的好,也记得王惠第一次进家门时牵着季明钰的手,老实巴交地笑着,拘谨指着他问季成强“这就是你前头那个儿子”。

他很小就知道“妈妈”不是亲妈,王惠对他非打即骂,时刻交代季明钰远着他,季成强也对他漠不关心,有时候心情不好了,还会拿他和季明钰撒气。

只是季明钰有王惠护着,要是季成强敢打季明钰,王惠能咬着牙跟他拼命。

后来,季成强就专门打他,不动季明钰。

被打的时候他就想,要是他亲妈也在就好了,就会保护他,肯定也会为了他跟季成强拼命。他渴望有那么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护住,温柔亲亲他的额头说“别怕”。

他特别想。

后来他亲妈真的回来了。

她被第二个男人骗光了钱,在外面过不下去的时候还被那男人卖去发廊做事,日子过得很苦,直到年华逝去、人老珠黄,发廊对她的控制松了一些,她才千方百计逃回来。

回来之后,她努力挽回季成强,心甘情愿当季成强的小三,还怀孕了,生下了季灵灵。

那两年,是他过得最惨的两年,大雪纷飞的腊月天,他被王惠骂骂咧咧从被子里扯出来,骂他“贱种”,将他关在家门外。

他穿着单薄的内衣内裤赤脚蜷缩在门外,冬夜里被冻了整整一夜,手脚冰冷,身上到处都是凉的,只有眼泪是热的。

年幼的他想恨人,都不知道要恨谁。

恨父亲对自己不好?

恨母亲连累他?

再后来,他妈也死了。

被王惠打得浑身剧痛的时候他也曾恶狠狠想“要是妈妈没回来就好了”,可当他真的看到妈妈躺在血泊中,以一种奇怪又扭曲的姿势,他呆呆站在黄色警戒线外,想要大声叫喊,想要痛哭出声,却张张嘴没发出任何音节。

那一天,他感觉刺骨的冷。

后来季成强和王惠都不想要还在襁褓里的季灵灵,街道社区也劝他将季灵灵送去福利院,他死死不松口,说要自己养。

十六岁那年,他将扇他耳光的季成强一拳打翻在地,冲到厨房拿起菜刀横在他脖子上,阴沉如狼崽子一般威胁他以后管住自己的手。

那天他嘴角被打的裂开,衣襟被鲜血再次染红,却在季成强惊惧的眼神中第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:弱是原罪。

谁敢欺负他,他就弄死谁。

能保护自己的,能信赖的,永远只有自己。

只是昨天他才知道,季明钰是季成强的亲生儿子,而他母亲是被父亲早就出轨,曾经的小三王惠带着私生子转正的真相给刺激得冲到马路上自杀,并非单纯车祸。

季星寒慢慢说着,叶楚楚就安静听着,不知不觉她脸上湿润一片,一抹全是温热的泪水。

“哭什么?”季星寒无奈笑着,抬手想给她擦去脸上的泪。

“我自己来就行。”叶楚楚不好意思地躲开,自己用手帕纸擦干净,心里对季星寒的同情更甚。

想了想,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,递到他面前:“吃点糖,可能会开心些。”

她有低血糖,会随身带着这个。

季星寒笑着从她手心接过:“谢谢。”

拨开糖纸,他将糖粒放入口中。

甜味在口腔中弥散,他胃部条件反射一般骤然抽痛,仿佛有人拿着一根棍子在他五脏六腑中用力翻搅,让他瞬间疼得额头冒汗,差点憋不住□□出声。

无声缓了缓,他镇定温声开口:“谢谢你陪我,你先下去吧,我想一个人在楼顶再待会儿。”

“哦哦,好的,那你注意安全哦。”叶楚楚赶紧起身。

想尽快给季星寒腾出独处空间,她走得很快。

目送女孩纤细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季星寒闭上眼睛,忽地轻笑一声,痛得双手握拳,却在难抗的痛苦中咬碎糖粒,一点点品尝着难得的甜味。

真特么甜!

*

叶楚楚下到二楼,还没在房间里呆多久,一脸严肃的喻飞白就推门进来:“楚楚,出事了。”

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

喻飞白道:“咱们放在外面的大米吃完了,刚才赵柔去储藏室拿,结果发现咱们的储藏室失窃了!”

“什么?!”叶楚楚不敢置信。

季灵灵有土系异能,陈刚有金属异能,为了防盗,他们用普通房间改建的储藏室内墙不仅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金属,还用土墙加固堵死了。

也就是说,如果没有季灵灵和陈刚同时在场,储藏室密不透风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,怎么可能失窃?

“东西少得多吗?”叶楚楚连忙问。

“东西倒是少得不多,但事情很奇怪。”

“之前不是整理过物资吗?拿上物资清单,我们对照看看。”叶楚楚道。

“嗯。”

叶楚楚跟喻飞白走到一楼储藏室外,发现其他战队成员都在,就连刚才还呆在楼顶的季星寒也在,只是看着脸色分外苍白,像是身体不适。

叶楚楚多看了他两眼,有些担心,他抬眸冲她露出一丝笑意,示意自己没事。

赵柔拿着物资清单在货架之间清点,半响皱着眉头走出来。

“怎么样?”性急的陈刚问。

其他人的视线,都集中在赵柔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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