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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 027·她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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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声音已经说得很小了,小得跟蚊子哼似的,混在热闹的会场里,旁人是绝对听不见的,但架不住有心人在刻意听。

秦佳苒在Chole唤谢董的时候,就不知不觉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身侧,纵使维持看大屏幕的姿势,但呼吸早已不由自主地放轻。

又凶我。

秦佳苒在听到这句娇嗔后,自嘲地笑了,酸涩达到顶峰。原来不止一个女人对他撒娇,说你别又凶我了,原来他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,会拿他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冷冷沉沉地看着人,弄得犯傻的女人们心跳又心慌。

呵。秦佳苒拿起酒杯,一口喝掉剩余的葡萄酒,偏过头,猝不及防地撞上谢琮月压在镜片后的那双深眸,光影斑斑下,他的目光如狼一样幽深,盯着她这只猎物。

秦佳苒讨厌这样的目光,又害怕,心乱如麻,迅速低下头,手指碰了碰发烫的脸,“谢先生,我去一趟洗手间。”

“能找到吗,我让Chole陪你去。”谢琮月笑不及眼底,口吻冰凉。

“不要!”她抗拒地抽一口气,藏在桌布下的手指都在发颤。

他怎么能这么残忍,把人的尊严往脚底下踩!

他难道要让她和Chole做姐妹做闺蜜?!

肮脏!

“有看上的东西吗?戒指,项链,胸针?”谢琮月稳着气息,问。

“不用破费,谢先生,我其实没有很喜欢这些。”秦佳苒缓缓地说,轻飘飘的一句话。

她没有很喜欢珠宝,高定礼服,没有那么喜欢。

没有很喜欢。

谢琮月怔住,一股不讲道理的刺痛侵袭而来,没有很喜欢吗?她没有很喜欢?所以他送的那只光明女神,那条Debtrul古董裙,那一百条高定,她都没有很喜欢,这句没有很喜欢,包不包括他。

她为什么突然变了。

不是要勾引他吗,不是千方百计撩拨他吗,不是扑过来不让他走吗,不是非要跟着他吗,不是说他是月亮吗。

谢琮月将所有情绪

靠强大而坚毅的克制力弹压下去,手指去扶眼镜,挡住眼底狼狈的黯淡,他冷淡开口,“好,你去。”

秦佳苒一秒也不多等,起身离开席位。

“珠珠。”

秦佳苒走后,谢琮月平息了翻涌心绪,冷静思考过后,察觉到了端倪。

“又咋?”谢锦珠抠脑袋。

“秦佳苒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。”

“有说什么吗?”谢锦珠脑袋摆来摆去,像条不安分的鲶鱼,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闯了天大的祸。

谢琮月冷锐地盯着她,“谢锦珠,我在和你认真说。”

谢锦珠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做派,规规矩矩把小手搭在膝盖上,瘪了瘪嘴,大哥越来越凶了。

“她真的没说什么.....嗯.....哦!”谢锦珠绞尽脑汁,眼睛忽然一闪,“不过Ruby今天有点奇怪,不太爱和我说话了,还跟我说对不起,说昨天惹我不高兴,让我原谅她,可我寻思我也没不高兴啊,我发誓我有把你的果儿当祖宗供的!”

“继续想。”谢琮月握住左手腕上的珊瑚珠,沉沉的盯着那只空酒杯,一抹残红沾在杯口。

“她还问了我们集团允不允许办公室恋情.....”

“办公室恋情?”

“对啊,问得挺认真的,你说她是不是打算应聘我们集团?怕不准办公室恋情,所以提前探探口风?”

谢琮月沉默了几秒,忽然笑了声,眉宇间蔓出一股深深的无奈。原来是这样。

小姑娘应该是误会了,误会他和这个亲妹妹伪装的假助理有“地下情”,所以才会不高兴,才会无缘无故跟谢锦珠道歉,才会问办公室恋情。是昨晚谢锦珠来找他的时候不小心被她躲在门后看见了吗?还是谢锦珠没规矩,时不时流露出的亲昵让她误会了?

她就这么好欺负吗,误会了这种事,还反过来去跟谢锦珠道歉。

好欺负,却是个犟种。若不是他猜出来,她就一直这么像个哑巴犟着?

还好。还好。

谢琮月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,喉结滚了滚,眼底的阴郁也悄悄散开。

“花放在哪儿?”

“贵宾休息室咯,专人看着,丢不了。”

“帮我把那顶天鹅湖皇冠拍下来,你喜欢什么看着买就行,别忘了小琦的那份。”谢琮月淡淡吩咐。

谢锦琦是谢家的小妹,比谢锦珠小两岁。

“压轴的天鹅湖皇冠?送Ruby?我靠....大哥你什么情种啊....”谢锦珠咋舌。

谢琮月靠着血脉与道德赋予他的兄妹情宜,最后警告这只闯祸精:“你不从法国跑过来,我没这么多事。以后在外面找我,提前写申请。八百字。”

谢锦珠:“..........”

谢琮月去了贵宾室拿花,一束芍药拿厚厚的带着银丝的奶白绸布包着,末端系了淡粉的蝴蝶结,在地中海的晚风中,高贵而淡雅地盛开。

温雅贵重的男人抱着这束花,浪漫得像一则童话。

会场的结构并不复杂,洗手间就在出会场往右的走廊尽头。自然是没有找到人,谢琮月拨过去的电话也石沉大海,途中问了侍应生,有没有看见一位穿着红裙的亚洲年轻女孩。

秦佳苒长得美,身段好,一头及腰的黑卷发在一水儿外国佬里很招眼,这侍应生无疑记得,还记得很牢。

“先生,她问了我去花园的路怎么走,我想她是往那边去了。花园就往这边去,绕一圈就能看见玻璃门。()”这侍应生是本地人,高高瘦瘦的小伙子,很热情。

“谢谢。?()_[()]?『来[]?看最新章节?完整章节』()”谢琮月温淡道谢,抬步往花园的方向而去。

夜晚的海边花园,露重,潮湿,芍药花被水雾氤氲着,香气浅浅浮动。

花园里路灯浓酽,会场里的热闹依稀传过来,能听到风中有萨克斯低吟。

谢琮月沿着石子路径,漫无目的行走,手机被握在手里,微烫,屏幕显示通话界面,他隔三差五看一眼,见电话没有接通,又收回视线。

他不喜欢秦佳苒不接电话,也不喜欢耳边一直回荡枯燥的嘟声,总有一种也许永远拨不通的灰心,心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,不知道线的那一头是什么。

眼见着电话要被自动挂断,谢琮月眉心一跳,手指下意识地按下挂断,抢在自动断掉的前一秒,与此同时,他听见一声女人低低的啜泣。

幽幽的,低婉的,令人心碎的声音....

谢琮月心神恍了下,条件反射地去寻找声音的方向,绕过花园的中央绿岛,在一小块被园丁修剪得方方正正的灌木林前停下,不远处,两道靠得极近的身影在一道蔷薇花拱门下站着。

女人身上的丝绒红裙在昏暗的灯下仍然有如钻石般波光粼粼的光泽,她额头抵在男人的怀里,把脸埋进去,不停地哭,断断续续的字句杂在其中,听不太清——

“我不要一个人留着港城....你带、带我走好不好....去你那......”

谢琮月看着那条他亲自挑选的红色丝绒礼裙,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那束花,维持着僵硬的姿势。一动不动。

呼吸在潮热的海风中逐渐冰凉,他冷静地看了一眼搂着秦佳苒的男人。

意外,但又似乎在预料之中。

昨晚请她喝牛奶的男人。

原来这才是她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根源所在。

她找到了下家。

多聪明,伶俐,懂得抓住机会,又无情的女孩。

谢琮月深深呼吸,夜风如一把温柔刀,割进他凝涩的喉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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