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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3 章 073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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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女毫不客气,她给了侍女一脚,直接质问詹文瑾:“她对我主人出言不逊,是你教的吗?”

“我主人自持身份,不与她计较。你是她主人,你也不计较吗?”

佘褚知道詹文瑾家中复杂,也猜到这婢女身份恐怕不简单。见靖女咄咄逼人,她正欲出声回旋,却见詹文瑾站定后自开了口。

她垂眸看向自己仪态尽失的侍女,缓声说:“你说的不错,婢子失仪,确为主家管教之过。”

说着,她低眸告诉侍女:“小脂,我警告过你,你若是再犯错,我会送你回去,交给大哥。”

小脂闻言浑身一抖,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詹文瑾,疾呼道:“小姐,我是大小姐送来的,您怎么能把我送走?您对我负有责任呀!您如今任凭他人欺辱于我,哪有半点詹氏风骨,又哪里像一个学府府生!”

“小姐,你这般畏威而不怀德,不怕为人耻笑吗!”

“笑就笑吧,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完人。”詹文瑾蹲下身,透过小脂的眼睛看着束冠的自己。

“大姐将你送给我,是要我观你而畏私。时时刻刻谨记自己不堪的一面,时时刻刻做到谨言慎行。”

小脂闻言,因疼痛而扭曲的声音磕磕绊绊道:“对,对啊!我难道不是在替小姐说话吗?我有哪次说的不对吗?”

“您不能说的,都由小脂来说!您不能没有我的!”

詹文瑾平静而宁和的看着自己的侍女。

嫉妒、怨恨、愤怒,这些丑陋的东西她原本就没能丢弃过,假装不存在又有什么用呢?

就好像詹氏,明明是依靠着攀附挟恩才有了今日,却偏要培养出她来,要人为打造一块宝玉,试图遮掩皮下的蝇营狗苟。

人是无法真正做到摒私的。

经过白银城,迷失在梦中后,她才恍然发觉,她也不是什么詹氏宝玉,无暇无缺。她只是个普通人,有私有欲、有想有求,也没必要去做那个根本不可能——连晏清都做不到的圣人。

“我会向浮玉师姐求情,不会要了命。毕竟你有今日之祸,也是怪我醒悟太晚,未曾真正约束于你。”

詹文瑾起身,向靖女道歉说:“是我管教不严,我会送她归家严加管教,还望姑娘手下留情。”

靖女这会儿气消的也差不多了。

其实当她见到这侍女对詹文瑾态度也不怎么样时,她就知道怪错人了。靖女也没真想让佘褚与朋友的关系闹僵,既然主人家已经道歉,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。

靖女松开了小脂。她下

手很有分寸,虽然小脂看起来痛得不行,实则四肢都没有被折断,只是些皮肉苦。

小脂一被松开,便哭着去抓詹文瑾的衣摆,求她不要把她送去詹氏长子手中。

只可惜詹文瑾不为所动,她甚至直接去托了庚子学府的弟子相送。

佘褚在詹文瑾处理小脂的事时一直没吭声,直到她彻底忙完了,才问了句:“你大哥很恐怖吗?她为什么这么怕。”

詹文瑾微微一笑,说:“我大哥是詹氏里最讲仁义道德的人,我就是他养大的。”

佘褚立刻明白了。

詹文瑾之前活得那么矛盾,显然和她受到的教育有关。她的大哥恐怕是个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,小脂这样随心所欲惯的,到了个要求苛求他人守礼的伪君子手里,确实日子不太好过。

“你的童年——”佘褚欲言又止,最后她换了个话题,只说,“做人挺好的。”

詹文瑾瞧着佘褚,忍不住弯了弯眼,她说:“是啊。不然为什么王九野放着仙君不做,也要留在人间?做人当然好。”

靖女来了一趟,帮詹文瑾下定了决心,送走了小脂。

詹文瑾想要道谢,却被靖女拒绝了。

她守在佘褚的身后,一板一眼道:“我只是为我主人鸣不平,并无他意,姑娘不必言谢。”

詹文瑾话被堵在了嗓子口。

她看着佘褚略带宠溺地看着靖女叹气,一种说不上道不明的感情盘踞在胸口,堵得她有些发闷。

反正也没打算继续做什么宝玉,詹文瑾干脆上前一步,在靖女的眼皮底下牵起了佘褚的手,拉着她说:“师姐这次是不是要留在学府过冬节?我也留下吧,人多热闹些。”

华林詹氏确实也没什么好回的,佘褚欣然应约:“好啊,等学府开放,我和师兄说好下山采购,你要一起吗?”

詹文瑾点头:“一起。”

她不着痕迹地将佘褚拉到了自己身边:“师姐什么时候回后山,我也与你一起。”

佘褚原本就是来安顿靖女的,如今靖女已经被安顿好,她久留也不合常理,便打算先与詹文瑾一同回后山。

靖女知道她去不了后山,只能看着詹文瑾拉着佘褚走,强调道:“明日午时,我等您一起下山。”

佘褚点头:“好。正好再一起挑挑给琴琴她们的礼物,等节后你一并带去给她们。”

靖女称是。

詹文瑾听完了,与佘褚一起回后山时,装作不经意地问:“琴琴也是师姐的朋友吗?”

佘褚想了想,回答说:“算是没有血缘的家人,我的起居一直由她们照顾。”

詹文瑾了然:“原来是丹霄宫的弟子。”

她对佘褚说:“仙域女子喜欢的东西我倒是熟悉,明日也可以帮师姐挑一挑。”

佘褚觉得自己今日运气真是不错。

靖女来了,詹文瑾也愿意帮她,一下减轻她不少烦恼。

她高高兴兴,半点没察觉到詹文瑾

与靖女之间的暗涌,甚至在第二日,众人一起下山购买物资时,也没发现两人间的摩擦。

当佘褚买下了詹文瑾说好、靖女说不好的发簪,又买下了詹文瑾说不好、靖女说好的手镜,聂尔终于忍不住了,他问佘褚:“你没觉得有点不对劲吗?”

佘褚不以为然:“女孩子审美不同很正常,哪有不对劲?”

聂尔:“……”

聂尔将视线投向晏清。

他想知道这一位如何看待詹文瑾与靖女为佘褚争风吃醋的事。

结果晏清根本就将这两人当一回事。

他向佘褚招了招手,在佘褚不明所以地走近时,直接握着她的一只手,为她套进了一只秘金锻造的镯子。

“挺好看的。”晏清说,“冬节礼物,贺你来年有余。”

佘褚抬起手,迎着光敲了敲这只镌刻了一只游鱼的秘金镯,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嘴角,她说:“你与我兄长倒是想到一块去了,他今年也送了我一支游鱼戏珠的发簪。”

晏清闻言眉梢微挑。

他还记得疏属山时,佘褚就提过她有个兄长。

晏清正要问她这位兄长是不是占氏世子,原本还在争论哪副耳环更好的靖女和詹文瑾走回来了。

佘褚看了看她们俩盯着自己镯子的眼神,又看了看首饰店,心中了然。

她与店主说:“这镯子还有吗?我也要两个。”

游鱼的镯子没有了,好在还有凤鸟与鸾鸟的。佘褚将鸾鸟的赠予了詹文瑾,又将凤鸟的送了靖女。三人有了一模一样的镯子,氛围又融洽了起来。

三人走在一起,好似没人能拆得开。

晏清:“……”

聂尔见状失笑,他拍了拍盯着首饰店许久的北嚣,抬了抬手中沉甸甸的钱袋,说:“走吧,让她们好好逛逛,咱们去把过节的需用采买了。”

说罢,他又看向晏清:“瑶君,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?”

晏清看了眼前方,也别无选择。

他慢吞吞走到聂尔这边,刚要与他们一起,忽被见一人拽了拽聂尔的衣袖。

大抵是见聂尔带着一大袋的灵石,觉得他是个富户,想要向他售卖点“奇珍”。

那黑市的商人见左右无人,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,露出一角,神秘兮兮地问聂尔:“大人,帝钧天陵的藏宝图,一百灵石一张,您要不要?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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