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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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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凝心中一颤,她正专心与萧云辞“对峙”,却没想到一旁重伤昏迷的周叔居然清醒,而且似乎一直在听她与萧云辞说话。

她猛地转头看向周叔,却见他抵着手上的伤挣扎着想要坐起,却因为身子无力而动作艰难迟缓,最后还是没能起来,只倒在病榻上无力喘着气。

他略有几分花白的发丝如今颇为凌乱,眼角的皱纹因为疲惫与伤痛而更显深刻。

温凝心中一紧,立刻从萧云辞处抽身,来到周叔跟前,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胸口,替他顺气。

她心情极为复杂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叔。

方才她只当与萧云辞说,所以说得直接,根本没有顾虑其他,若是要与周叔开口,她定会用更委婉的语气……

周叔看着她长大,知道她要一身涉险,一定难以接受。

温凝有些心虚又讨好的看着周叔,声音软绵绵的,仿佛撒娇似的,“周叔……”

她很少对叔叔们撒娇,不是不会,而是根本用不着,平日里根本不用她开口,叔叔们都会尽己所能。

除了有关于她安危的事。

“不许!”周叔不等她继续说下去,便开口着急的打断了她的话,“宁宁,这也是叔叔们的底线!”

温凝目光盈盈地看着他。

周叔一看她这表情,心中也是心疼不已,自小到大,他们对宁宁根本就舍不得说出一句重话,如今这般形势,他面上露出痛苦与纠结,用那完好的手掩面,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。

“周叔……”

周叔声音微哑,压抑着情绪道,“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,当时和亲,太子、太子花了多少功夫将你夺回来,如今你们好不容易幸福安乐……”

“真的幸福安乐吗?”温凝红着眼眶看着他,“周叔心中清楚。”

“与鞑靼战乱这么多年,且不说晏和身为太子,处于高位,面临如此战乱局面,日日无法心安,就算是寻常的百姓,日常之余,也要担忧战火的侵袭和纷扰。”温凝道,“叔叔们在爹爹走后这么多年,可过了一日安生日子?可有一日不担忧边关?”

“你!”周叔用掌心拭泪,声音竟有些哽咽,“你这丫头……”

“晏和之计很好,以他之能,定能利用地势、人力、计谋,抵住鞑靼的攻势,守住应城。”温凝道,“可只要正面对战,便免不了伤亡。”

“打仗总会有伤亡。”周叔咬牙看着她,“若是没有此等觉悟,如何保护子民?”

“可如今有更好的法子,为何不用?”温凝道,“鞑靼如今占了顺城,自以为天时地利,易守难攻,是骄傲之师,若能釜底抽薪……”

“你一人之力,如何釜底抽薪!”周叔死死地盯着她,“宁宁,莫要小瞧了鞑靼。”

“周叔放心,我已想好了对策,虽不能说万无一失,却也心中有数。”

周叔不置可否,没有回应她的话。

温凝沉凝片刻,垂眸道

,“周叔,您此次去顺城,应当听说了,爹爹的尸骨,就在鞑靼人手上,且被带到了顺城。()”

“……?[()]?『来[]&看最新章节&完整章节』()”周叔浑身一僵,猛地看向不远处一直沉默的萧云辞。

“不是晏和告诉我的。”温凝轻声道,“鞑靼早就散播消息出来,我是在应城的百姓口中听闻此事。”

“爹爹的尸骨若出现在战场,定会动乱军心,可若没有人深入顺城,谁也阻止不了此事,也阻止不了爹爹的尸骨受辱。”温凝看向周叔,“我不想看到爹爹……在他骄傲的战场上……”

“宁宁不想坐以待毙。”温凝眼眶泛红,“宁宁……想带爹爹回家。”

周叔眼眶蓦然一红。

他颓然倒下,侧过身子去,单手遮面,肩膀却轻轻抽动。

温凝眼眶中的泪意控制不住,泪滴直直下坠,砸在她的手背上。

然后她的手被人捉紧,温暖的掌心将她的手裹住,灼热的温度传来,她心中一暖,被人拽起来,搂进了怀中。

萧云辞的嗓音仿佛隔着一层浓烈的情绪,“应城看似羸弱,可我不打无准备之仗,如今已备下天罗地网,抵御七日不成问题,顺利的话,甚至可以利用此次兵力分布图,偷袭顺城。”

“如你所言,此番交战,死伤定然不止成百上千,能保住一半人,已算幸运。”萧云辞垂眸看他,“护住这些人,是你所愿?”

温凝应声道,“是。”

“你本可以呆在最安全的地方,等一切尘埃落定。”萧云辞声音压抑。

“我想去。”温凝柔声说。

萧云辞声音顿了顿,半晌后,艰难应道,“好,我会尽力护你周全。”

“萧云辞!你们——胡闹!”周叔闻言,发出了困兽般的低吼,却又无力阻止眼前的一切。

他无法阻止鞑靼,无法阻止宁宁,更无法阻止当年惨烈的一幕……

当年遗留下来的他们这些人,内心煎熬痛苦至今,唯有对宁宁好,才能聊以慰藉心灵,可若连宁宁都出了什么事,他们便连唯一的支柱都失去了。

“晏和……”温凝感激的看着萧云辞,抬眸与他对视,撞进他的眼神之时,心中却陡然一颤。

他的情绪滚滚如洪流一般朝她涌来,可他声音平静道,“我信你。”

虽如此,他的手却死死地攥着她,仿佛怕她一瞬间便会消失在他的眼前。

温凝惊喜地看着他,却听他道,“你若要去,便要万无一失。”

“我将顺城内的耳目都与你说明。”

温凝点头道,“好。”

周叔一直没有开口,温凝为了哄周叔开心,主动去拿药。

他刚一走,周叔便瞪向萧云辞,刚准备开口,便见萧云辞侧过身去,擦了擦嘴角。

周叔便见他那帕子上沾染了些血迹,心中大震,“你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萧云辞声音沙哑,将那的帕子扔进了一旁取暖的炭火堆里,那帕子顿时燃起一团火焰,轰然灼烧,又缓缓消

() 失无踪。

周叔却知道,他这是因为中了毒,身子本就虚弱,又压抑了强烈的情绪导致。

“既然这么在意宁宁,为何还让她去冒险?”周叔无力道。

萧云辞道,“周叔见过幼时的她,知道她当年是多么活泼的姑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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