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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6 章 赶考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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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一半,他又转而放松下来:“差点忘了,你可是府案首,想来不愁上榜。便是江提学不喜,顶多就是压一压名次。”

反正都是上榜,第几名又有什么关系?徐守文纵然相信自家小师弟的天赋与努力,可与之竞争的可是一府之地的精英,若是谢拾再长几岁,徐守文相信他定能冠绝群英,然而如今的谢拾才读了几年书?既然如此,就算名次被压一压,差别也不大。

谢拾却不这么想。

“此言差矣,院试总有头名,为何不能是我?”面对师兄与好友,谢拾异常坦然——好吧,摊牌了,他就是冲着头名去的。

二人吃了一惊。

“谢兄好志气!”

钱致徽回过神来,第一个出言支持,如此才是令他钦佩的对手。

徐守文更是毫不犹豫支持。

可支持归支持,摆在眼前的却是江提学这座难以翻越的高山,着实令人苦恼。

似乎出身显赫的钱致徽对此亦是没辙——谢拾并不失望,他要是有法子才令人悚然呢。科举之事,岂是随便谁人能插手的?便是他说能插手,谢拾也不敢点头。

“科举乃朝廷大事,江提学亦不可乱来。况且他本就重规矩……”谢拾思索着如何破局,却发现身为考生唯一能做的只有拿出全部实力赌一把运气,“试卷总要公之于众的,若是将明显高出众人一头的文章落到后头,想来江提学也得好生思量。”

言下之意,似乎已经笃定自己能做出高出众人一头的文章。

这份自信令二人为之瞩目。

转念一想,二人深以为然。

大齐朝廷对科举考试的重视不用多说,昔日曾有提学收受贿赂,事发后甚至问斩。以江提学的性情,想来也不敢太乱来。

江提学这座大山似乎已经不足为虑,实则并非如此。三人默契地不曾提及——

将明显在前几名的卷子落到最后几名,此等引人诟病之事,江提学或许不为,可将第一名变成前十名,这却是很有可能的。

如此,谢拾想取院试头名千难万难。战胜上千名对手只是第一步,最大的难关在于如何战胜主考官江提学的偏见。

此事却是无解。

若说全然无解,也并非如此,其实谢拾有一瞬间冒出一个念头:上千名考生中,少年英才不在少数。若是将江提学可能打压少年英才的消息不动声色传出去,一旦席卷府城,受到舆论压力的江提学只怕就不得不“秉公阅卷”了。

昔日孙大公子遇害,郑大夫入狱时,谢拾便计划过鼓动病人出面替郑大夫证明清白,以舆情打动知县的主意。而今这个想法看似异曲同工,却未免太过不择手段。

谢拾猛然甩掉脑海中的念头。

君子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倘若说昔年是为郑大夫的一条人命,剑走偏锋一些也无不可。如今只是为了区区院试头名,大可不必!

终究只是一场考试而已。

清空脑海杂念,谢拾恢复心平气和:“全力以赴,尽人事足矣!()”

习惯了青云观清雅静谧的环境,三人依旧住进了青云观,备考即将到来的院试。

几个月前府试的余波并未消散,如今谢拾三人在同案之中亦非无名之辈,方才抵达府城,便陆陆续续收到不少文会的邀请。

这却勾出了几人对上一次文会的深刻记忆,徐守文懊恼地捂脸,在小师弟与钱致徽的打趣声中,再次体会到社死的滋味。

“戒酒,戒酒,日后定要戒酒!?()_[()]?『来[]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』()”被唤起惜时回忆的徐守文气哼哼地诅咒发誓。

至于文会,当然还是要去。

院试近在眼前,临时抱佛脚并不管用,还不如参加文会,与更多学子进行思想的碰撞,如此总好过闷头苦读、闭门造车。

作为府案县的谢拾在文会上自是受尽瞩目,这一批同案也就罢了,上回已在张知府主持的宴会上见识过谢拾的才学。前几届的童生看向他的眼神却有不少质疑。

年仅十岁的他身量未足,失了婴儿肥的脸透着青涩,尤其是旁边还杵着一个钱致徽,衬托得谢拾瞬间好似又小了两岁。

饶是心中怀疑谢拾才学的童生,见状也不好挑衅,否则倒像是欺负小孩子似的。

不过,文会进行到一半,这些人原先的念头已丢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满腔的震惊。

作为参加院试的童生,文会上自然不会谈论无关紧要的闲书,而是紧紧围绕四书五经,随着论题的深入,一些学识不够的童生渐渐插不上话,谢拾却始终游刃有余。涉及到用典之时,他更是脱口而出,旁征博引,其涉猎之广,令众人叹为观止。

投向他的目光渐渐带上震撼。

如此几场文会下来,其他人再也不敢拿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这个十岁的府案首——到了考场之上,只怕人家得碾压他们呢!

另一头,前脚抵达襄平府的江提学方才将府学生员聚集一堂,同他们认真讲了一回学。这是身为提学的他应当履行的义务。

在举行院试之前,江提学要先对府学生员进行岁试,并根据考试成绩为他们评等。

岁试结束,院试紧随其后。

临考之前,江提学先吩咐侍从找来了今年府学试卷刊印而成的文集,方才翻开第一篇,立刻目不转睛,一旁的茶水都忘了喝。

“气势磅礴,义理俱通,好!好文章!”他神情欣然,“江南果然多才俊!”

一般而言,襄平并不能算是正宗的江南。可对北人而言,大江以南不都是江南?

江提学细细将文章看了三遍,这才看到作者的介绍,脸上的喜色顿时化作讶然。

“竟是个神童?”他沉吟起来,“年少成名,只怕心性不稳,当压一压才是……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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