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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 逃离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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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露用胡语缓缓同他道:“三日后,胡麻巷子里,另外,要采买的东西都在这张单子里,你一样不漏的替我买好,我到时候清点没错的话,另有银钱酬劳。”

男人笑得合不拢嘴,接过司露递来的单子,牢牢地捏在手中,朴素的脸上挂满了光彩,有了这笔钱,不日就能娶上媳妇了,他如何不爽利应下。

“好的好的,贵客放心,三日后要我一定一早就去那儿等着。”

司露交代完一切后,又步履不停地赶回集市,回到集市前,她重新穿上那些紫色外衫,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入一处人群熙攘处。

人群中央,几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正在表演登缸杂耍、变脸吹火。

惊险刺激、火舌飞舞。

引得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叫好。

司露亦跟着抚掌叫好,毫不吝啬地同旁人一样,将赏钱扔到场子里,一时间,场上叮叮咚咚,滚满了钱币。

“可敦,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?让我跟格桑好找。”

巴鲁率先找着了她,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。

司露眨眨亮晶晶的杏眼,长睫扑朔,山间灵狐似的,很是无辜。

“人太多了,我本来是想去看套娃的,却被人挤到了这里。”

巴鲁拿她没办法。

司露带着歉意道:“对不住了,我猜想你们定会来寻我的,所以就站在原地等待了,格桑呢?”

“他把您弄丢后自责不已,我与他分头找得您,可敦,天色不早了,我们先回宫

吧,我会派人给格桑传话的。”

巴鲁这是不想让她再逗留此处了,毕竟市集上人太多了,而且方才司露不见一事,他总觉得有些古怪,像是她故意为之的。

司露倒也没要强留,配合着点点头道:“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,下回我请你们喝酒赔罪。”

“可敦客气了。”巴鲁摇摇头,婉拒了她。

两人一路往回走,上了马车,巴鲁想起那个糖人,从怀中捧出来递给她,已经被挤得变形了,模样很是古怪有趣。

“对了,您的糖人。”

司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,接到手里,“还有人样,倒像是只猴子了。”

今日计划顺利,她心情很好。

与巴鲁和格桑斡旋的第一个回合。

她赢了。

回到宫里。

暮色已深,用完晚膳。

司露回到寝屋,坐在灯下细细翻看舆图。

好在上一回舆图和通关文牒都是贴身放置,没有因为变故弄丢,而这两样东西,恰恰是她逃跑最关键所需,旁的东西,丢了都能重新买到,唯独这两样,却万万不能丢。

将手中舆图打开,司露开始盘算着接下来逃跑的路线。

上一回的线路不能走,已然被呼延海莫知晓,需得改道。

正想着,朱丽进来了,她走近她身边,悄悄附到她耳畔轻声道。

“可敦,那药我哥哥替您寻到了。”

司露心中大喜。

*

边地,达尔丹王城。

灼灼日光下,吹满砂砾的高大的城墙闪着细碎粼粼的金光,宛如沙漠中的巨兽,气吞万里、雄伟壮丽。

城外,呼延海莫的军队已经叫嚣数日了。

三万北戎兵披坚执锐,黑压压看不到尽头,有种遮天蔽日的气场。

可达尔丹王并不傻,打开城门就等于送死,所以不管对面怎么辱骂,就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,他也不会有一丝动容。

他稳坐王庭坐如泰山。

哪怕守城的将领多次来报,说北戎人欺人太甚,士可杀不可辱,将他们所有将士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,恨不得领几只小队出城应战,哪怕与他们同归于尽,也比忍受着那些辱骂,来的过瘾。

库尔斯有他的打算,若是沉不住气,达尔丹早亡国了。

他坐在王座上,看着火冒三丈、怒发冲冠的大将军撒图,不仅不生气,还命侍女端来了甜美的葡萄酒。

他不紧不慢斟了一杯地给他。

“撒图将军,消消气,坐下来,陪本王饮酒。”

国主的酒不能不接。

撒图接过来,仰脖一饮而尽,落下手时没收住力道酒杯砸在桌上,发出哐当一声响,他气鼓鼓坐下来,不甘心道:

“如此实在是太窝囊了。”

库尔斯不以为意,只是轻笑,“这就只能说明,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,也只有叫骂这一招了。”

“我们恰恰应该高兴才是,绝不能中了他们这么粗陋的计策。”

听库尔斯一席话,撒图轻轻转眸,气消了不少,神思也清明起来,不得不说,王说的是对的,确实是这个道理。

库尔斯悠闲地抿了口葡萄酒,轻松道:“既然翻不出什么风浪,我们就不需要做什么,只需等他们挨不住了,自行撤离便是了。”

只要死守城门不开,北戎军最多围城半月,就会缺少水源补给,收兵撤离。

从前西域女王派佛子带兵来攻,也是这样无功而返的。

所以什么草原狼王、从无败绩,呼延海莫,也不过是个光有一身蛮力的匹夫,徒有虚名罢了。

城外,落日熔金,壮阔雄浑的红日正隐落至漫漫黄沙的尽头。

呼延海莫一席鎏金宝甲,长翎镶玉盔甲下,一张五官深邃的脸庞,英俊不凡。

异瞳里流转着漫不经心的光辉,仿佛一切都在股掌之间。

他悠闲地靠坐在王鸾金车之上,把玩着手中的银质蛇戒,一直派人叫骂到日暮才回。

一连几天都是如此。

却久久不下令攻城。

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,达尔丹城固若金汤,若他硬攻,只会白白折损兵力,得不到半点好处。

而他的目的,只是要让库尔斯以为他别无他法,从而放松警惕。

是夜。

呼延海莫有了新动作。

他命人在达尔丹城的西侧建起了高坝,并搭建了神坛,打算向天神祈求大雨,好用水攻,来淹城。

库尔斯听到消息后,笑得大牙都快掉了。

拍着桌子笑得浑身都在抖,对大将军撒图道:“那呼延海莫难道是从小喝狼奶坏了脑子,此计若成,三年五载都要过去了。”

大漠本就少甘霖,呼延海莫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,简直于城中的无知小童无异。

撒图笑得没了脾气,“看起来,我从前真是高看他了。”

*

呼延海莫垒石筑坝的消息不胫而走。

还传到了毗近的西域王庭。

西域宫廷中,王殿的灯火彻夜未眠。

女王身着金线编织、流光溢彩的王裙,头戴光彩夺目的紫金莲冠,凤目冶丽,蛾眉宛转,朱唇明润,身姿窈然,宛如绽放午夜的幽昙,满身都是说不出的异域风情。

她对着庄然立在王座下的佛子安罗,问道:

“国师,呼延海莫此举,你如何看?”

安罗手持佛珠,面容清俊,身姿朗逸,身着一席紫金袈裟,风韵天成,远远看去,目似莲,唇似月,纤尘不染如一尊让人瞻仰的佛陀。

他抿了抿唇,淡淡道:“女王不必忧心,他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。”

呼延海莫在草原上名声大噪,绝对不会是如此愚昧之人。

女王走下台阶,眉目间染上有些忧心。

“国师,你说他会不会有可能真

拿下达尔丹?”

安罗面色依旧淡淡(),宛若山岭之巅的白雪。

“就算他真拿下了?()_[()]?『来[]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』(),也威胁不到您和西域的。”

以呼延海莫的战力,倒是真有可能攻下达尔丹。

当年他领兵去攻达尔丹的时候,一来兵力太少,二来遇到了极寒天气,寸步难行。

女王不解,问他:“为何?我总觉得他的野心远比从前历代的北戎王都要大得多。”

因为追问,女王不知不觉靠得他很近,连身上淡淡的紫叶檀香都能闻到,扑朔纤长的睫羽黑压压的扑朔着,求知若渴的凤眼里更有灿灿的华光,极是光彩动人。

安罗手中佛珠轻捻,无声往后退了一步,他清冷的嘴角勾起寡淡的弧度,宽慰着他的女王。

“放心,哪怕他真的拿下达尔丹,也不会轻易剑指西域,他只会,来求找我们合盟。”

*

北戎王庭。

一连几日,司露都没有出宫。

因着上一回在集市上走丢了的事,她让格桑和巴鲁失去了信任。

她知道,一段时间内若是再出门,很难让他们方松警惕,他们定会形影不离地盯紧了她,再不让远离一步。

不过,司露早有准备好了后手。

这一日,风轻天淡,是个值得出游的好日子。

毕竟司露是主他们是仆,且一月四次的机会还没用完。

哪怕格桑和巴鲁再心不甘情不愿,也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出宫的要求。

所以司露高高兴兴地出宫,身后却跟着两个愁眉苦脸的侍从。

司露带着二人去了酒肆,说要请他们喝酒,以赔上次走失,让二人担心的罪。

精明似巴鲁,自然不愿意喝,而格桑也不傻,知道这位王后心思颇多后,也是吃一堑长一智,留了心眼,推脱拒绝了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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