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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1 章 难哄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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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露回宫的第二日,阿曼阏氏便来找了她。

带着关心和疑惑,阿曼问起她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。

只因她不太相信呼延海莫给出的说辞。

司露不在北戎王宫的这段时日。

全宫上下都以为司露是被呼延海莫接去了达尔丹。

只有阿曼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
她知道司露想要回中原的夙愿,也知道她先前逃跑的经历。

听出阿曼话里有话,司露也不想瞒着她,推心置腹道:“阿曼阏氏,这段时日内,我确实又出逃了一次。”

阿曼闻之,目光闪烁,情绪复杂。

果然被她猜中了,司露又计划了一次出逃,但看着眼下的情形,计划定然是再次失败了。

她担心司露被呼延海莫责罚,问道:“那新王有没有对你不好?”

都是过去式了,司露并不太想提及,并且其中的波折与复杂,非一言能概之。

她摇摇头让她宽心,说道:“没事,都过去了,安曼阏氏不用担心我。”

司露之所以对阿曼这么推心置腹。

是因为在整个北戎王室中,阿曼是她唯一说得上话、可以信任的人。

两人之间的相处,彼此的关照,是不计身份得失,发自内心的。

在阿曼看来。

哪怕司露要她帮着出逃,她也会义不容辞,不计后果地帮她。

司露见阿曼神情未松,似还在为自己忧虑。

便将话题引向别处,试图让她放下顾虑。

她问道:“这段时日,王庭可有发生什么事吗?”

听她发问,阿曼回转了心思,毫无保留地答道:“确实出了一些事。”

司露:“什么事?”

安曼有条不紊地说道:“被圈禁的四王子秘密与克达尔部落传递消息,被新王下令当众处斩,行刑那日,新王还命人押解着三王子和七王子,前去观看,作为警示。”

克达尔部落是四王子的母族,他与母族暗中往来,目的定然不纯,谋反之心昭昭。

对此,呼延海莫定不会容让。

杀鸡儆猴,他做得很是干脆利落。

只是这样一个人。

对自己的兄弟说杀就杀。

当真是光想想就让人觉得胆寒,说起手段狠辣,呼延海莫当之无愧。

此事发生在呼延海莫当初折返北戎寻她之时,距如今早已过去了一个多月。

可司露还是生出了一阵后怕,她想起当日洞崖遇险,若是她真的抛下他一走了之,事后呼延海莫很可能真的杀了她。

他那日所说的话或许也并非是玩笑话,而是他心中真实所想。

司露遍体生寒。

又听阿曼感慨道:“新王手段雷霆、做事狠绝,公主在他身边,定要谨慎行事,好好保护自己才是。”

司露颔首。

安曼对她的

关心,她从来都能感受到。

安曼又想起什么,说道:“眼下新王对您盛宠备至,可以不计较您的所有过错,但说句难听的,哪怕是无限荣宠,谁又能保证长长久久?主导权握于旁人之手,如何有自己把握来的牢靠?”

“您眼下要做的,一是不要惹怒新王,消磨他对您的宠爱,二是该用您的美貌,为自己谋来日才是。”

司露如何听不出阿曼言语中的好意,她言辞恳切,句句发自肺腑。

她所言,无非是想让她抓住当下的盛宠,为自己的将来谋福利而已。

阿曼从前就是因为缺少汗王的宠爱,才会在宫廷中处处受人欺凌。

她不想司露的来日步她后尘,遭受磋磨。

见司露不语,她又语重心长道:“眼下新王对公主的好,我们所有阏氏都看在眼中。”

“他不仅没有宠幸过先王任何别的女人,还下令取缔了各部落选贡美人入宫的旧俗,可见对您专宠至极。”

“您何不把握这个好时候,为自己争取有利的筹码?”

“每个女人都逃不过老去的一天,若不能把握花期,为自己的将来铺路。那么未来难保没有失去宠爱,凋零潦倒的一天,公主您若是想明白其中道理,就该好好为自己打算。”

司露听明白了,阿曼铺设了这么多,就是为了劝她生下一子半女,好让自己将来有份倚仗。

她虽良苦用心,但此事对她而言却是绝不可能的。

阿曼或许认为她两次逃跑失败后,便会认命留在北戎。

但她错了。

她并未如此想。

面前,阿曼眼神恳切,犹在絮叨。

“公主若是不嫌弃,阿曼可替您去弄来助孕的药物,毕竟您与新王这么久了还没有……”

见她越扯越远,司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,她平静说道:“阿曼阏氏,不瞒你说,我眼下虽然逃不脱,但我终有一日还是要走的。”

此话一出,阿曼张大眸子,满脸的不敢置信。

“公主还要逃吗?”

阿曼本以为两次被抓,司露定会死心的,谁料她竟然还有斗志。

“嗯,我不会放弃。”

司露微微一笑,目光清澈,檀唇娇妩,颊边耳铛轻动,明明温婉得不成样子,可那份坚定的信念,却让她勇毅得好似一株傲雪凌霜的梅。

望着她眸中的那片华彩,安曼渐渐懂得了司露坚韧的心志。

那一刻她满心敬佩。

她不再规劝,而是选择支持她,站在她身后。

她决定了。

不管今后司露要做什么,她若能帮,就绝不会袖手旁观。

“公主,我明白了。”

她大受触动,眸光闪闪。“今后若有帮得上的地方,请您一定不要回避,告知阿曼,好吗?”

安曼能懂她,尊重她,并愿意出手援助她。

司露如何不感动,心下涌过阵阵暖流。

可这么好的阿曼,她如何舍得牵累她呢?

她目光灼灼闪烁着,表达满心的谢意。

“谢谢你,阿曼。”

这一句谢谢,发自内心,带着十足的感激。

这也是她第一次直呼阿曼的名字,她彻彻底底将她视为了亲人,而非朋友。

若说从前两人间还存着一层薄薄的屏障,没有突破的话,那今日,她可以笃定这道屏障彻彻底底破了。

她们两人之间,从此交心交底,再无半丝罅隙。

天光撒进殿室内,遍地浮金。

举目向外看,天高云淡、风轻日朗,一派安逸祥和的画面,仿若将这世间美好的一切,尽数展现在了眼前。

*

经阿曼那日的提醒后。

司露这几l日在呼延海莫身边时,总是小心翼翼的,比从前谨慎了许多。

呼延海莫自然察觉到了,他大致能猜出其中原委,便捏起她的下巴问她:

“可是阿曼阏氏同你说了我的事?”

彼时司露正在替他换药,猝不及防的这一举动,让她重心不稳,险些扑倒在他身上。

呼延海莫赤.裸着上身,那些刀疤暴露在阳光下,显得狰狞又可怖。

“才没有。”

司露稳了稳身子,鬓发从他胸膛上蹭过,宛如小猫的爪子,挠得人心里痒痒。

长睫在眼窝处扫下一团阴影,纤长分明的睫羽下,一双水润乌瞳宛如曜石,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。

她虽保持着平静,但眸底的心虚,却让他一眼洞穿。

“她可是同你说了四王子的事?”

呼延海莫将她拉扯进怀中,与她四目相对。

“你若因四王子的事而畏惧我,那大可不必。”

司露眼睫轻动,并未说话。

呼延海莫朝她解释:“我本不想杀他,是他自己寻死。”

“若他没做那些小动作,我大可以让他和三王子、七王子一般,衣食无忧活到晚年。”

衣食无忧活到晚年?

亏他说得出来。

司露被他用双臂揽着,只得伏在他身上,听着他自诩好人般的言语,嘴角牵起一抹嘲讽。

“可他们被你圈禁,和囚犯有什么两样?”

呼延海莫却道:“就像你们中原话里说的,胜者为王,谁让他们输给了我?我没斩草除根杀了他们,已是仁慈了。”

他说得却是没错,若是放任三王子和七王子回母族,他们定会卷土重来,夺取他的王位。

只有将他们圈禁在宫内,才能没有后顾之忧,此外,将他二人作为人质,拘于宫室,也能更好地控制他们的母族。

这不可谓不是一箭双雕,呼延海莫的卓绝心智由此可见一斑。

可就算通晓其中缘故,司露却还是觉得心气不顺。

许是联想到了自己,故而悲从中来。

她不也是一样,被他圈养起

来了吗?

哪怕锦衣玉食的供着,没了自由,生活也是了无生趣。

他凭什么可以随意摆弄他人的人生?

司露越想越悲愤,咬着牙不说话。

可该死的呼延海莫却偏偏又在此时添了一把火。

他揉捏着她白嫩的脸颊,逗弄小猫一般,揶揄道:“在想什么?又在心里骂我?”

凝脂雪肤几l乎可以掐出水来,玉.乳般的手感叫人欲罢不能。

司露怒上心头,挣扎着试图从他身上脱开,不耐烦道:“你松开我,我不想同你说话。”

呼延海莫哪里肯放,不仅不放,他还玩闹般地擒住了她的手腕,让那白腻的柔夷紧贴在他皮肤上,笑眯眯道:“我不松,你又能如何?”

司露气愤难当,脑子一热,几l乎是不受控制的,对准他胸膛上的伤口,俯下唇狠狠咬了一口。

呼延海莫吃痛松开了她。

司露这才从他怀中挣离。钗环尽散,鬓发散乱,方才她是发了狠的,以致那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被她咬破,溢出鲜血。不少沾染在她的唇瓣上,使她原本素丽的唇,染上了殷红血色,显得格外鲜艳妖娆。

她站在床榻几l步开外,瞳孔闪动,喘息未定,那种心绪难平的愤恨犹在,使她浑身还带着瑟瑟轻颤。

呼延海莫哪里懂她的心气难平。

觑了眼胸口被她咬破后血淋淋伤口,他半点未恼,轻挑眉梢,抬眸望她,痴痴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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