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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9 章 掉马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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夤夜时分,李景宴尤未安寝,徐远推门走进来,禀报消息。

“陛下,韩统领说,司家父子今日又悄悄潜入内宫了。”

灯火下,李景宴冷冷勾着唇,眸色沉得惊人,“朕不是说,再敢来,就格杀勿论、乱箭射死吗?”

徐远低着脑袋,生怕触怒他,“韩统领说,司平侯一名亲随功夫了得,以一敌百、勇猛异常,在他护持下,司平侯父子毫发无伤,既没有乖乖束手就擒,还叫他伤了咱们的人,逃脱了。”

李景宴砸断手中朱笔,面露狰狞,“放肆,竟敢与御林军动手,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们?”

他气得咬牙切齿,唇角都在颤抖,猜到那人定是呼延海莫无疑了。

呼延海莫,他与他势不两立,定要将他千刀万剐!

“陛下,杀不得啊,眼下司家父子备受群臣、百姓拥戴,若是公然杀之,势必会激起民怨……”

“谁说朕要杀他们了。”

李景晏突然冷笑,眼神中的愤怒渐渐散去,变得幽暗无比。

这是他们自找的,也就怪不得他了。

“朕不过是想将他们收关大理寺、配合三司会审、调查前因后果而已……”

不过到了狱中是否会发生意外,那就不好说了。

他踱步转身,“徐远,司家父子打杀御林军在先,又连夜潜逃出宫,你说朕该给他们定什么罪好?”

徐远惶恐,身子一震跪下去,“奴才不敢妄议。”

李景宴唇角微扬,噙着冷意。

“你明日便去司府拿人,就以他们殴斗御林卫,致使数人伤亡为由,将司平侯父子打入大理寺诏狱,收监侯审。”

徐远身子一抖,但圣旨面前不得不从,唯有磕头领命。

“是,奴才遵旨。”

*

翌日清晨,冉冉曦光洒落在庭院中,一大一小两道人影,出现在高树之下。

“爹爹。”

小司安奶声奶气叫着,拉扯着呼延海莫的袍裾,手脚并用地想要爬上去。

呼延海莫半蹲下身,将人举起来,稳稳抱在臂弯之上,司安眨着明媚干净的大眼睛,不知情下问他:

“爹爹爹爹,娘亲到底去了什么地方,我怎么这么多日都没看到她?”

“司安想娘亲了……”

说着说着,她嗓音低下去,失落之意满满。

呼延海莫柔声安抚着司安,“安儿放心,爹爹向你保证,娘亲很快就回来的。”

“舅舅、祖父。”

怀中,小娃娃的注意力突然转变。

呼延海莫扭头,不远处,踱步而来两道身影,出现在冉

冉晨曦下。

呼延海莫立在树荫下,瞳孔的异色未显,他唤了一声。

“侯爷、世子。”

“阿莫。”

司澧朝他走过来,用眼神示意,让一旁的奶娘将司安抱走。

呼延海莫将司安交给奶娘后,听着司澧又道:

“昨夜多亏阿莫了。”

他语声淡淡,不似从前慈和,脸色亦变得严肃,半笑意无存。

就在呼延海莫感到异样时,却听他突然发问:

“本侯很想知道,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
婆娑树影下,呼延海莫抬起眼眸,平静无波道:“侯爷为何如此问?”

司澧不疾不徐,像是在回忆往事般。

“你说你是塞外来的商人,但现在本侯看来根本不是。”

呼延海莫不语,司澧继续说道:

“若是寻常商客,你手下的那群人,为何个个武功了得,可敌大内高手。”

昨夜他们三人一路被追至宫外,好在呼延海莫的手下及时赶到解围,替他们挡住了御林军的穷追不舍。

但回来以后,司澧便越发觉得不对劲,联想起这段日子的种种,他隐隐猜到了答案。

“还有,这么多时日了,我见安儿口口声声唤你爹爹,那种亲热,不似是有人教的,倒像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。”

司澧敏锐的目光盯住他,“若老夫猜的不错,你便是——”

他顿了顿,一字一顿开口道:

“戎国的皇帝,呼延海莫。”

此话落下,在旁的司楠瞠目结舌,喃喃不敢置信:“这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

良久的无声后,等来的是呼延海莫肯定的回答。

他谦和而真诚,带着浓浓的歉意。

“侯爷分析得不错,晚辈先前的确是欺骗了您,晚辈在此向您致歉。”

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,司澧还算冷静,司楠却如遭雷劈,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

“你便是那个将我妹妹欺负了,还生下了安儿的男人?”

呼延海莫没有再撒一句谎,点点头应下来,“不错,是我。”

司楠瞬间被点燃了,抄起地上的一截树枝,便要冲上去揍人,气愤难当道:“你为何要将我们全家骗得团团转,好玩吗?”

好在司澧伸手拦住了他,才没让他冲动上前打到人。

呼延海莫满含歉意,解释道:“其实我那日便要交代真实身份,是露露不允……”

此话一出,倒是将还算镇定的司澧激起来了,他满腔的不悦化作怒气,回想起当日情形,只觉讽刺,扬声叱问:

“你好大的口气,你如何觉得,本侯基于两国立场,不会杀了你?”

此话一落,寂阒顿生。

司楠也怔住了,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
他们司家世代忠义,将守护河山视为己任,呼延海莫是个野心家,他觊觎中原,对大夏虎视眈眈,他们如何能留他?

可偏偏他舍命救了他们父子,算上昨夜,足足两次。

恩义如何两全?

这着实叫人陷入了两难的局面。

场面僵持着。

呼延海莫深思良久,认真说道:“我并非不懂司家的立场,只是想上赌一赌。”

“为了露露,我甘愿舍弃皇权野心,但若是侯爷不相信,大可一刀杀了我,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。”

说罢,他缓缓解开衣袍,当众坦然脱下外衣,露出紧实健壮的胸膛。

寒风栗栗,他浑不在意,双手抱拳,单膝跪下来,浑身的肌肉线条浑圆贲张,充斥着张扬野性,麦色的肌肤在光下流转着光辉,宛如镀了一层釉色。

他无比虔诚地跪在司澧脚下,拿出满腔的赤诚,宛如壮士断腕,破釜沉舟道:

“侯爷,该说的都已说了,我死而无憾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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