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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2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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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温禾安。我原本还没想去找你。”

穆勒面容冷怒,夜色下,他缓缓抽刀,刀边雪亮的光照亮了他的眼睛,这位在天都稳居高位,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手的大长老气势全然爆发出来:“谁知你非要来送死。”

温禾安杏眼明仁,带点轻慢不经意的挑衅:“那就来试试吧,到底谁生谁死。”

刀气自原地拔起,贯如长虹,真正无所顾忌释放出来的时候,将空间撕裂,拖出道百米长的雪光。

穆勒眨眼间抽身,后退,须臾便拉出极长的距离,逐渐远离这方小世界。

温禾安眸光冷静,抿着唇追上去,身形飘逸诡谲,轻如枯叶,但速度极快,追赶间两人就已过了招,方圆百里都能感受到暴戾的刀光和强悍玄妙的灵光攻势。

附近至少五支队伍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边的动静,纷纷抬头辨别,而后震惊至极。

这个消息通过四方镜传播得很快。

他们尚且如此,目睹了这场打斗发生的闻人兄妹和素瑶光面面相觑,表情都有短暂的空白,而后是无比的凝重。

他们三个在风云榜上排名相差无几,私交不多,但也接触过,此时闻人悦用脚尖将温流光攻势中最后一丝余波踩灭,看看远处已经被天都戒严的小世界,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:“温流光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。”

素瑶光胸脯起伏着,闻言笑了下,遇到这种事,脸色也不好看:“这可是天都着重培养出来的杀戮兵器。兵器怎么会跟我们讲道理。”

她拿出四方镜给自家队伍发消息,秘境中似他们声名在外,有自保能力的人,有时候会跟家族队伍分开,独自寻觅机缘,家族中的长老们则带着队伍前进,双方遇到事情再发信号或是消息。

她大概说了声这边的情况,才要收起四方镜,发现江无双给她发消息了。

【瑶光,听说你与温流光碰上了,没事吧?】

素瑶光知道先嘘寒问暖是这位天生剑骨的惯用手法,不必当真,就算真出事了,他也不一定来出头,索性在他没开口问之前将这里发生的情况,温流光的闭关,突然出现和穆勒交手的温禾安,末了还相当贴心地给了个方位。

江无双隔了一会,问:【温流光状态如何?】

【不太好。】

那边没消息了,素瑶光将四方镜收起,想只要别再说出让她去跟温流光做朋友这种强人所难的话就行,她听闻人杪说:“刚才那真是温禾安?她为什么对穆勒出手?”

闻人悦没觉得有什么,她道:“想对温流光出手,穆勒能让?无论如何都会打起来,一个一个解决总比对上一群好。”

不。

素瑶光感知较常人更为敏锐,她回忆着温禾安看穆勒的眼神,那种眼神跟锁定猎物一样,穆勒也是她的目标之一。

闻人悦接着说:“那不是温禾安还能是谁,你见过第二个能把灵流之道修成这样的人?”

被妹妹反驳,闻人杪挠了挠

下巴。

那各自称王的几位,可谓是神仙斗法,各有各的本事。

温流光的赤炎鞭鞭法绝妙,自上次和温禾安战过之后,第八感杀戮之链已经暴露。江无双人如其名,剑道无双,第八感生机之箭。陆屿然掌巫山雷术与雪眼,一静一动,神秘至极。

世上之人修行,或多或少都会为自己选择相应的“术”,刀剑弓弩,风雨雷电,但温禾安没有。她将“灵”推衍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,灵气是修士的基本,谁都有灵力,可谁也不知道,她是怎么能将这种平平无奇的东西随心转换为万物,可攻可守,可进可退,并且攻击力不逊任何人的。

素瑶光抓着自己的轻纱走出小世界的范围,那是她的武器。她看着转瞬就战到百里之外,西南方位的两人,妙目流转:“秘境才开,就这么精彩。但愿不要出现极北秘境那样的情况。”

三人没再说什么,心有默契地离开了小世界,又牢牢记下了这个位置。谁都知道,几日后,这里将会聚集不少人,谁都想知道,天都这出精彩纷呈的内斗戏,结局究竟如何。

温禾安得偿所愿,还是……温流光闭关成功,实力更进一步。

闻人悦和自己的哥哥摇头,说得中肯:“我估计是难。穆勒太强了,他和巫山大长老一样,已经摸到了圣者的门槛,一直有传言称这两人会是九州下一个圣者。”

穆勒确实强。

这是温禾安在真正与这位天都大长老交手之后的想法,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错身相交,停在了一个小世界里,小世界的入口正在弥合,却又一次被撕裂。

有人以手抵着面具,慢吞吞踏进结界中,黑衣黑靴,甫一露面,杀意就遥遥锁定了穆勒。

穆勒见状以手拂过刀面,话音没什么变化:“难怪你如此有底气,原来是找了帮手。”

真正的强者交手,是没有以量取胜这种说法的,除非再来个温禾安,不然不足以叫他皱眉。

他刀锋顺势朝李逾一斩,话锋也随之一转,肃杀之气燃灭一切:“不管谁来,来多少,都与你一般,唯有死路一条。你这身修为由家族赐予,今日也由家族收回。”

李逾“嗬”的低笑一声,双掌并拢,一拍,一夹,让刀光散开,声音阴寒,骂:“异想天开啊,老匹夫。”

好像没什么好说的。

唯有死战。

这方小世界是很典型的空壳子,没什么机缘,灵草都少,灰色坚硬的岩石堆成了险峻的山,一座接一座,山势连绵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被人闯进来之后倒是显出了点神异,被撕开的那道口子合拢后很是坚韧,可伸可缩,像从里面上了一层锁。

很像外面的生死决战台。

战斗由此一触即发。

穆勒刀意漫天,攻势大开大阖,他坐到这个位置,不会在战斗中轻敌,可确实打心里没觉得两个后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致命危机,现在外面将年轻一辈中的四人传得神乎其神。他都只是笑一笑,实际上,很多老家伙也都是这样的反应。

他也曾是一个时代的天之骄子,这样的盛赞荣誉也伴随了他很长一段时日,年轻时迷失在这些虚名中,觉得自己所向披靡是极为正常的事。()

但。若是能被两个堪堪百岁出头的小辈逼到那一步,岂不是虚活几百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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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逾踏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,这将是他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场战役,过了几招之后,他开始庆幸自己先找了温禾安而非自己单独行动,因为穆勒比他想象中更为强大。

天旋地转,日月无光,小世界内狂风呼啸,惊雷交错,闪电狂舞,有如灭世之景。

三人都摒弃了试探的前兆,出手每一招都是不死不休的凶狠,李逾手掌往虚空中一握,一张乌黑古朴的弓凭空出现,左肩上出现一个箭筒,筒里横着十余支同材质的箭矢,箭尖点着一抹乌光,锐利非常。

他动作娴熟,拉弓,上箭,松手,耳边响起尖啸般的破空声,一气呵成,例无虚发。

李逾远攻。

温禾安则和穆勒近身打斗,相比于李逾冷静绕圈,瞄准时机找刁钻的角度落箭,这边的状况尤为激烈,触目惊心。穆勒出刀极快,力道极重,且刀势霸道,带着俾睨之气横推一切,常伴有龙吟虎啸,此时一刀自手腕斜转,砍向温禾安的肩胛。

每当有刀砍向温禾安,李逾的眼皮总是下意识一跳。

在温禾安头顶凝聚的星河加速流转,随着她掌势变化凝然成线,像道从天际钉向地面的铮然锁链,轰然重击在刀势之上,于此同时,她双掌朝前,十根手指头灵光熠熠,同时扣拢时,星河散开,朝穆勒反击扑杀。

刀意绞杀着落在温禾安肩头,血花迸溅,无数星点则化作一掌,印在穆勒的左边小臂上,天空中“咻”的传来破空声,穆勒眼神一厉,然而躲闪不击,只来得及转身卸下八分力,眼睁睁看着箭矢尾端颤动,一箭扎入皮肉中。

同样伤筋动骨。

这一招拼下来,穆勒第一次从喉咙里发出闷哼声,携刀往后退一步,看着温禾安和李逾的眼神凝重起来,他漠声承认:“是我小看你们了。但小打小闹,到此为止了。”

温禾安审视双方情况。

就像她提前说过的那样,这场战斗的重心在她,因此受伤更重的也是她,不过都不是什么重伤。论战斗经验,论灵力充盈凝实的程度,论对刀这条道路的领悟,穆勒都高过他们,这是实话。

她看向李逾,隔空对视时,两人脑海中都响起了进来前温禾安说过的话:“穆勒成名之技为三刀连斩。一刀断手,二刀斩首,第三刀是他的八感‘灭魂’,三刀之后,身首异处,神魂俱灭。”

世人都知道他的手段,他的底招。

可这有什么用。

知道了,挡不住的依旧挡不住。

接下来,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刻。

温禾安面无表情调整状态,灵力将伤势包裹愈合,顷刻间,穆勒已然挽刀,那刀在半空中寸寸变大,刀意平滑,还未完全斩下来,被顺势扫到的山体就发出了难以

() 承受的响动(),被拦腰斩断。

穆勒道:“第一刀。”

刀意如瀑布倒流?()_[()]?『来[]%看最新章节%完整章节』(),碎天裂地,眨眼之间,朝温禾安与李逾浩荡落下。

攻势之强,李逾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弓。

他蓄力,射出一箭,温禾安双手结印,灵流暴涌,在她身后渐渐生出浪涌之势,深邃的汪洋缓慢成型,海面卷起无数漩涡,多看一眼,就能叫人生出将要溺毙之感。

她看向穆勒,也勾勾唇,平静回道:“第一道。”

刀砍下来,先与箭矢对撞,而后被迫卷进海中,一时间,风起云涌,刀意狂怒,海水暴卷。这种交锋中,李逾最先承受不住,箭碎,反噬自身,喉间乍然涌起腥甜血气,忍了忍,实在忍不住,手掩着唇咳几声,手指上青筋跳动,喉咙连着咽了几下,才艰难将一腔鲜血咽回去。

这特么。

才第一刀。

老东西果真是老东西,能活这么久果真有些实力。

李逾看向温禾安,她的实力同样超乎自己的预料。这边箭意一撤,海水便有刹那的凝滞之势,温禾安手掌开始颤抖,被她垂眸强行压下,此时灵海虚幻,刀意消减,没等分个胜负,她竟在这时候闪身上前,兔起鹘落,与穆勒再次近身战斗。

肉与肉,肉与骨头接触的声音惊心动魄。

待第一道攻势双双消散,温禾安双手蓦的遭受重创,血肉模糊,骨节断裂,她开始咳血,灵力包裹着双手疗伤,半晌,伸手不动声色抹着唇畔。穆勒胸前受创,那是温禾安神乎其神的掌法留下的痕迹,此时连着倒退数十步,脸庞胀红,眼神中杀意重到极点。

他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出了差错。

穆勒提刀,气势节节攀升,一句话也没有,斩下第二刀,这一击抽取了身体里大半的灵力,他眼中迸现出交错的红血丝。

真正的天塌地陷。

李逾发了狠,连取三道箭矢搭于弦上,一咬舌尖,血箭溅出,被箭尖吸收,他气息旋即变得萎靡,手中动作却稳得不行,肩骨压沉,放箭时眼神凛然,像在隔空注视一个死人。

穆勒眼皮跳了一下,他从脑海中搜刮出点消息,认真打量戴着面具的年轻人,认了出来,哑声问:“九洞十窟,李逾?”

李逾又取出一箭,这一箭遥指他眉心,眼也不眨地否认,声音敛尽往日懒散之色:“我跟九洞十窟可没什么关系。老头,认错人了。”

穆勒这辈子就没有听到如此无礼的称呼,嘴角微抽:“牙尖嘴利的小崽子。”

温禾安站在原地,狂风卷得衣角猎猎作响,瞳仁中倒映着疯狂扭动的剑与刀,看它们厮杀不休,缓缓合上了眼睛,一道薄若蝉翼的刃片缓慢出现在她的掌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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