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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 惊鹊20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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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高叙带来助兴的烈酒,泡过鹿茸人参。

乔昭懿用嘴将壶盖一叼,直接将酒向高叙身上一泼,接着拿起香炉,想也不想地向高叙身上倒。

冷酒浇在滚烫的身上,瞬间全身肌肤都颤栗起来,高叙纵是再被疼痛所惑,眼下也被这一泼给激得清醒一二。

意识回转后的第一念头,便是气急。

乔昭懿她疯了吧!

高叙

死瞪着乔昭懿,没想到,脸刚转过去,就是一抔贴脸而来的滚烫香灰。

香灰满天飘扬,直朝口鼻而来,根本避之不及,瞬间,甜腻的香粉沿着口鼻拼了命地向肺腑钻去。

高叙:“……”

他大咳不止,满脸通红,恨不得将脏腑给咳出来,偏生下腹又被伤到,每次咳嗽都牵扯伤口,一时间又疼又呛又痒,偏生这药是他特意找来的,催情活血的功效一绝。

几乎是瞬间,浑身鲜血有如滚烫,连那一脚带来的痛意都模糊掉。

乔昭懿被药折磨得难受不堪,力气准头比不上以往,倒没让他伤到不能人道的地步。

他缓了两个呼吸,用来控制大脑翻飞的思绪,接着要伸手去拽乔昭懿,没想到,这一拽,扑了个空。

高叙猛地抬头找人,只见刚刚还站在他身前的人,现在却向右边偏移了一个身位。

被泼冷酒的功夫,他身体下意识松手,将本来攥紧的人给松开,乔昭懿失了掣肘,自然移位。

高叙被催情香弄得神智不清,全身的血都滚沸着,疯狂叫嚣,想要寻一个发泄口。

高叙阴沉着张脸,再要去拽乔昭懿,眼下情境里,最好的发泄口是谁,不言而——

嗯??

人抬头,看清乔昭懿在做什么时,直接愣了。

只见乔昭懿抖着手,正在那点火折子。

抖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控制不住身体,她拼尽全力,也只能做到现在这样。

高叙先是一愣,想问她大白天地点火折子是有病吗?

下一刻,他想起乔昭懿先前泼了自己满衣裳的烈酒。

酒遇上火,还能好?!

高叙悚惊,伸手欲夺,厉声喝道:“你疯了吗!”

乔昭懿充耳不闻,现在的大脑不容她多想太多,只知道有人来抢东西,下意识一偏身,人就向后踉跄地退了三步。

她腿软,意识也不算很清楚,三步路走得全无规律,左右颠倒,让劈身去夺的高叙连扑三空。

只抓住空气的高叙:“……”

他现在都来不及去思考身下的疼痛和血液的热流,他只知道自己要凉了,因为乔昭懿走路摇晃间掀起的细小风浪,竟是成功将火折子燃起!

乔昭懿睁着凝水的眼睛,直勾勾地看着高叙。

高叙刚热起来的血,在这一眼下,光速凉了,甚至直接都萎了,恨不得让乔昭懿清醒点!但他又不敢上前,生怕乔昭懿直接将火折子扔到自己身上。

但他也不能这般挺着,到底咬着牙去拉乔昭懿手腕,挣扎间,火折子就这么被丢了出去。

丢在高叙刚刚坐着的凳子上,凳面有酒,碰上火星,几乎瞬间燃起。

高叙人崩溃了,“乔昭懿,你疯了吗!!给我住手!!!”

为了不让乔昭懿逃跑,屋子里他一个人都没留,还特意叮嘱外面,除了等下放太子进来,其余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,都不准上前。

乔昭懿跑,他连门窗都从锁所死了。

简而言之,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,是个完全密闭的地方,除非有人从外面解锁开门,不然谁也别想走出去。

火势顷刻间燃起,扑面的热浪袭来,高叙高喊数声,也没人来救,自己又气又急,扭头去看乔昭懿。

乔昭懿被下了两份□□,烧得头晕眼花,根本帮不上忙。

高叙:“…………”

他气疯了,还不敢耽误,火势一旦大起来,他的命都保不住。

这间屋子不是常住人的院子,也没备太多水,高叙想也不想地掉头去找被子,拼了命地扑打椅子上蔓延起的火苗。

好在火势烧得不大,在几个被子褥子全数被烧出漆黑的窟窿后,终于被扑停。

只是可怜凳子和条几,全部被熏黑,都要成木炭了,一碰就咯吱咯吱地颤。

他现在是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,恨不得掐死乔昭懿,他正要回头去骂,却是一阵香风扑来,乔昭懿挣扎着扑进他怀里。

刚才吸入进去的催情香在此刻猛然迸发,高叙脸色变了又变,还是无法抵抗本能的欲望,而且算算时间,太子也快到了……

高叙伸手揽过乔昭懿的细腰,正低头欲吻,乔昭懿却伸着一只手出来,将他脸挡回去,还在上面摸来摸去。

高叙眸光越来越暗:“就这么迫不及——”

乔昭懿中的药,比他只多不少,能忍到现在,也算她有骨气,但话还没说完,他便感觉鼻子被什么东西堵住,仔细去闻,还有熟悉的药味,怎么有点像他给刚才婢女下的蒙汗药?

高叙甚至都来不及细想,只模糊地生出一个念头,下一瞬,便浑然不知所以,当场仰头倒了过去。

乔昭懿跟着他一起倒下去,全身的重量砸在高叙身上,让昏迷不醒的人都发出一声闷哼。

乔昭懿同手同脚地从他身上爬下去,爬到半道,又坐了回来,对着他脖子挠了好几下。

气死了!!

刚才她神智不清,直接把凳子烧了,高叙灭火的时候,她隐隐察觉到不对,找来剩下的茶水,向自己脸上泼了几下。

被冷茶一浇,理智回来一点,扭头的功夫,发现倒地的丹翠身边,留有一方她没见过的帕子。

帕子做工极好,不是婢女能用的,但又偏生出现在此……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,想着是不是加了蒙汗药,便一试,没想到真能给高叙放倒。

高叙没了动静,乔昭懿也倒在地面,无法动弹一分一毫。

先前一番缠斗,顾不得身体变化,现在人一歇,便感觉刚被压抑的药性猛地向上翻涌,一浪高过一浪,大脑都开始恍惚。

但她不敢睡,这是姚府,高叙也不知道何时会醒——

对啊,他可能还会醒。

乔昭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
太危险了,这不行。

乔昭懿踉踉跄跄地起身,打了自己两下,视线在半空中搜寻,终于拽来一个帘幔,

又废大力地将高叙拖到八角桌旁,将高叙上半身和桌腿彻底捆在一起,才算结束。

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刻,潜力是无限的。

可若危机过了,便进入休眠时间。

最后这番动作,把残存精力也给耗尽。

乔昭懿感觉自己脸灼热得吓人,汗意不住地向外涌,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断延长,困意和昏沉感越来越强。

乔昭懿甩了甩脑袋,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终于没忍住,看着尚在昏迷的男人,面无表情地抽了个巴掌,用手指的酸疼来让理智稍稍归拢。

太子也是此时到来的。

作为一国储君,还是奉皇上的命前来给老夫人贺寿,不管两家私下有多少龃龉,面上都必须要过得去,一番主客尽欢,太子酒意微微上头,出去透气。

旁边桌的岑聿见状,稍迟一刻,也起身离席。

不过却是向相反方向走,绕了半圈,才去找太子,好在众人面前避嫌。

在朝为官的,只要没彻底撕破脸皮,每逢大的场面都是即便心不和也要面和,陛下开口的寿宴,岑家自然要来,没看皇后都派了邓仪前来吗?

姚家也像不知道邓仪五日前当街打人的事,满是热切。

这就叫表面和平。

岑聿走去时,正逢高叙的人来找,说有要事相邀,太子听见六弟找自己,思虑半晌,也没推拒,推拒了,岂不是落了下风?

不过怕对方使暗手,准备回去找个侍从跟自己同去。

刚才为了清静,他只带了一个婢女。

没等走回去,迎面就瞧见岑聿。

太子迅速改了主意,一脸热切,说要带他一起去。

他正想找岑聿,五日前他托沈少傅去说媒,还不知道后续。

太子问小厮:“我带岑大人一同去,想必六弟不会介意吧?”

太子开口,小厮也不敢说什么,反正既然都是要让人瞧见的,多一个少一个,似乎也没什么区别。

而且岑大人都在,岂不是更坐实了主子和乔姑娘的事?

小厮笑道:“自然不介意,也不是要避讳着人的事。”

来到小院,门外并无什么人,只有刚才引乔昭懿来这的嬷嬷在外面候着。

六皇子不让近前,她连房门都守不得,只能在院外。

小厮弯腰伸臂,请太子进去。

太子见他们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,察觉到一点不对,要是他单独来,现下肯定找借口离开,经历文远伯一事,他可不再是以前了,谁说什么都上当。

太子看眼岑聿,有缉查院的人陪着,对方想说什么做什么,都要掂量一二。

不然捅到陛下面前,谁都没脸。

可是——

“怎么门窗都关着?”

进院便是正房,太子一瞧就品出不对。

引他们进落了锁的院子做什么?

其实要是按照高叙先前的构想,太子一进门,听见的便

是情/爱之声(),自然明了。

但现实与计划相差十万八千里⒌()_[()]⒌『来[]&看最新章节&完整章节』(),偏得不成样子,如今房里一片寂静,太子不禁想歪。

他少时便有名师教导,各类知识都有涉猎,长大后立为储君,又在朝堂上历练一番,当前情况,让他想到了去年自己随刑部办的渎职之案。

案子是由一具冻死在房中的逃兵引起的。

当时案宗上这般写着:[遗弃破庙的东二厢房,四下无人,门窗紧闭,一无名乞丐推门避寒,谁料想,抬眼便是一具脸色青白、浑身赤/裸的死尸]

而面前的此情此景,和自己经历的案件,不谋而合。

难道是六弟杀了人,给自己设套?

太子心微微一跳,慢慢上前,动作极轻,甚至没有动外面的锁,而是将糊窗的纱扣开一个洞,向里探望。

地面散乱一片,还有着火的痕迹,还有各种各样的白灰,若是仔细去看,地面还有明显被擦拭过的鲜血。

太子感觉自己的猜想成真,正要喊岑聿来看,谁曾想,视线一偏转,就看见被绑在桌腿上的高叙!

高叙垂着头,生死不知,胸前还有无数个冒血珠的洞。

胸前被乔昭懿泼的酒,在此时下,与血珠融合在一起,再蔓延在身上的藏青色锦衣,活像是身前的一片,都被血给浸透了。

太子:“……?”

他眼前一黑,如遭雷劈,人极度惊惧之下,话都说不完整,只指着门锁,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说道:“我六弟死里面了。”

岑聿:“…………?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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