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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鸣初逼视着她,鼻梁像倒悬的刀尖。

文禾却越笑越有一口恶气堵到胸口,嘲讽道:“你有明确说过跟我是什么关系么?你不是一开始只想睡我,只想跟我做炮友么,周总脑子这么好用,不至于忘得这么快吧?”

周鸣初没说话,但也不肯放开她。

文禾在他的阴影里声音变轻:“都说我谁都不是了,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?我找男朋友了你也不放过,你以为你是谁?你也谁都不是。”

周鸣初听了,忽然凑得更近,看起来想吻她,过一会却问:“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,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说?没找到合适的机会,还是舍不得跟我摊牌,怕摊了牌我为难你?”他伏下去,脑袋埋在她颈子里:“你想多了,你放得开,我也没什么玩不起的,你讲完我碰都不会再碰你一下,不用非要找个男的来膈应我。”

文禾鼻头一酸,眼泪就那么滑了出来。

她刚才就在想,怪不得他不再用探究的目光看她,因为他不用对她刨根究底,从一开始他就看透了她。

而她呢,她在他面前自尊心疯长,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再把他当回事,提醒自己要扎透他再当卫生纸一样扔掉,现在回想,那些话就像一句可笑的豪言。

她从一开始就不坚定,还想伤害他,根本就是徒劳。

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会,周鸣初埋在文禾脖子那里,很久不听她说话也不见她挣扎,起身一看,她两只眼睛满是泪,却不肯哭出声。

周鸣初看了会,生硬地去帮她擦眼泪,文禾却别开脸:“你要还算个人,你现在起来,从我家里出去。”

周鸣初视线锚定她,几秒后翻身下去,但伸手想拉她,却被她再次避开。

“你走。”文禾一字一顿:“别再逼我说难听的话。”

周鸣初动身离开。

关门时手重了点,听到半声猫叫。

电梯里前后左右的广告糊得像跌打膏药,他气文禾不知好歹,想抽烟,裤兜里连个打火机都没带,站在楼道被冷风吹着,却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,她朝他车子走过去的身影。

现在回忆,其实分明有一丝忐忑,人惴惴的像丢了魂。

但她上车后,他还是没忍住先质问了一句。

他不怕她惹到谁,但怕她不安全。

胡芳老公这种无业游民有时候跟烂仔没太大区别,昨天喝醉了想到老婆出轨能追到公司,明天喝醉了想到她故意设局,也有可能追到她出现的每一个地方,如果离婚以后更没什么顾虑,万一把所有气撒到她身上,她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?

他当时满心担心的是这些,但现在想,昨晚其实应该先抱一抱她,或许后面不会吵。

她是固执的人,她心里对胡芳的那点恨和报复心他可以理解,也知道她不是多恶的人。

他只是在想,她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得多讨厌谁,她想报复胡芳可以跟他讲,或者用更安全的,起码不会让人发现得这么明显的方式,太盲目,也太冲动。

包括今天的事,以为可以接手的地区丢了,她心里不舒服他也可以理解,但始终只是职场的一点挫折而已,与其当面质问大区经理和反问客户,不如想想怎么当着客户的面多敲两把竹杠,把无化有,也把敌化友。

讲来讲去,他只是不想让她到处竖敌,几次的话赶话,却好像也成了她眼里的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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