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业,符箓,经文,篆书,轮着上。

不过一月,弟子坐在成排的木凳上,乌泱泱近千人,横纵如长条步兵。

晌午,饭钟一响,新弟子跑得比兔崽子都快,一开始呸地丢掉的蓝底碗,如今抱在怀里“叭叭叭”地扒拉不断。八仙桌上,有弟子抽了筷子,刮了刮筷子上的灰,对同僚狐疑道:“咱这新入门的,真的都是从炼气开始的么?”

“那什么,我才炼气二层,钟煜他都九层了!”他吃了两口饭,吃得嘴上都是米粒,啃了口肉,“怎么人比人差得比狗还多呢。”

有人冷哼一声,望着前方,眼底如冷光,又朝说话的弟子看去:“你问他什么,他一天天板着张脸,跟谁欠他似的。”

扒饭少年挠头:“长相那是生得俊俏,课业,我也问过他,我听不懂。”

许遥气堵:“你!”

许遥又要骂,忽然被身边人撞了一胳膊,他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。

钟煜坐在一张桌子上。

这饭食对他来说,也估计难以下咽,咀嚼两口,眉头都要皱两下,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吃着,手中拿着一本经文,持箸吃两口,背过一页,又翻下去。吃饭的间隙,他已读过一半篇幅。

察觉到凝视过来的目光,钟煜眼刀从书页前越过,与那名方才骂过他的许遥对视一眼,一眼犀利,不含恶意,却硬生生逼得对方挪开目光。

他又垂下眼,看了两眼经书。

筷子刮走了最后一粒米粒,钟煜拾了盘子起身。周围人目光看去,眼有慕光。

同龄人中,总有一批人会最早崭露头角。

若说同行之间半斤八两,难免会有比较、眼红之嫌。但如果有人一骑绝尘而去,哪怕没有刻意展露锋芒,在那光芒之下,同行之间的不服也会变成折服,会羡慕、也会仰望。

许遥拂了面子,压抑怒气,只喃喃道:“装什么,修真这行不就天资论,我有他这根骨,修为早比他高了。”

钟煜又望了眼,一眼瞥去。

许遥不敢对视。

钟煜没再理他了,揣了经书,下了百层的台阶,一心奔着往书阁去。

身后,素心赶忙叫住了他:“师弟,今日夜里,留值的师伯教我与你说,今日看书不能通宵。他怕提早锁门,你就无法回去了。”

钟煜:“有劳师姐。”

他即刻回了自己居处,草草收拾了两块炊饼,满满一水囊的水,炼气通了天地灵气,收入乾坤袖中,急急奔向崐仑的藏书阁。

崐仑书阁一共五层,遥遥望去,宝塔伫立,黑瓦层叠,挂有塔铃。

最上三层的书全是孤本和珍品,夜间不能进入。

最底下两层,一层以文部为主,二层才是武学。

而最底下一层,开辟了一间间小石室的静室。

钟煜入了静室,直接取了毛笔,一本《赤阳法》的炼气功,摊开早前老道在化虚境时给他的书册,一字一行地默背领会。口中喃喃,落笔比划。

他专注得很,一眼便入了其中。

周围弟子鲜少如此,其余大多在石室预备许久,铺展墨宝到恰当的位置,焚香点茶,以备入了这学习的定。

钟煜随拿随看,背不进新东西,就反复去读那些想得明白的东西。

他照着书册,运转脉息,大周天行至小周天,分明是练到第九层的功力,却迟迟卡在运功下去的一个穴位,仅差分毫就可进益。

如是几回,他心中焦急,一焦急,气息就乱了。

钟煜指尖搓动,握住领口那枚勾玉,反反复复琢磨着无字书上的功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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