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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进不去……”

“次卧不用打扫。”

“哦,好。”

她的雇主好像并没有生气,也没有悲伤,不仅胃口大开地解决了桌上的三菜一汤,还很有雅致地坐在沙发上看了场电影。

洗完碗的阿姨走进昏暗的客厅,放低声音道:“喻先生,我走了。”

贺平秋从不欢迎别人留宿,阿姨自然也不是住家阿姨,贺平秋在别处给她租了房子。

光怪陆离的电影画面映射在喻晗的脸上,他出神了会儿,突然偏眸看向阿姨,把问过司机的问题又问了遍:“您知道他患癌的事吗?”

即便只用“他”指代,司机和阿姨也能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贺平秋。

“知道的。”阿姨说,“那天在书房打扫卫生不小心看到了,随后贺先生就给我放了假。”

“他有让你不要告诉我吗?”

“……什么?”郑阿姨没明白。

“不要告诉我他得癌症的事。”

“没有。”郑阿姨确信道,“贺先生没有这样说。”

第1章 第二封信

天气越来越冷了。

脱离贺平秋控制的第一个月,喻晗做了很多事,就像贺平秋信里想象的那样,过上了奢靡腐烂的生活。

他在家里喝酒、吃烧烤,当着贺平秋的遗照面前嗦贺平秋最讨厌的螺蛳粉,将家里弄得一团糟,乱扔的外套、散落的酒瓶、还有门口堆积成山的外卖袋。

“砰”得一声。

正在昏暗环境里看电影的喻晗偏头看向阳台,一盆多肉被风砸到地上,泥土被猛烈的雨水打得透湿,又为这个家增添了一副乱象。

喻晗盯着看了很久,耳边全是暴雨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
地上的那盆多肉已经七岁了,是结婚第一年贺平秋送给他的儿童节礼物。

那时候刚结婚,喻晗还没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,平日相处得很不自然,僵硬别扭,贺平秋干脆去剧组待了三个月,回来后刚换完鞋,就一声不吭地把卫生纸包裹的多肉塞到了喻晗手里。

多肉是纸包着的,底下的盆看起来很漂亮,应该不是网购的,很可能是贺平秋在哪个摊子上看到就买了回来。

想象着气质阴郁不愿与外人多说一句话的贺平秋站在摊贩前、询问多肉多少钱的场景,多少带点好笑。

但贺平秋不说这些,他只会冷漠生硬地说:“不想养就扔了吧。”

喻晗有时会恨贺平秋的扭捏。

他走向阳台,弯腰捡起了倒在泥土里的多肉,天气越来越冷、加上喻晗忘了把它拿回家里保暖的原因,它已经从圆滚滚的状态变得有些干瘪。

喻晗后来曾问过怎么会买盆多肉,贺平秋说因为像他。

他不知道哪里像。

也许是他们的生命都很顽强,即便经历再多的折辱与压力,也依然能厚着脸皮将就活着。

可如今它好像要冻死了。

喻晗抖落多肉身上的泥土,将它的头全部剪掉。随着剪刀的咔嚓声,它最终只剩下了一支光秃秃的桩子。

喻晗另外又找了个小盆重新扦插,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新的叶片。

本想放回阳台上由它自生自灭去,可看着狂风暴雨的天气,喻晗还是带着它走进卧室,放在了床头柜上。

房间里没客厅那么乱,不过床也很久没铺了。

喻晗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会每天铺床的,除了活着的贺平秋。

堪称身残志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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