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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(改错字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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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

何等变态的记忆力?

有多少学子为着考题,一刻也不敢停的记录,可他只需要一炷香,便不再去看。

于沉有些庆幸,自己与这少年并非同年,否则只怕要被其打击的写不下去了。

同在一间屋子,众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下面,而徐韶华坐在最前面,他的作态让不少学子眼睛都要瞪圆了,可是却不敢在这时候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,只得将震惊压了下去。

而徐韶华身后的胡文绣也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徐韶华一眼,若徐同窗当真如此大才,兄长在他身边随侍,也是有益无害吧?

徐韶华并不知道众人的万般心思,今日的初覆说简单也简单,说难也难。

难就难在今日的默经足足有二十条,二十条什么概念呢?

有些人若是动笔慢了,一刻钟只怕连考题都抄不完。

除此之外,还有默写圣谕广训。且这圣谕广训在书写是不得有疏漏多余,一字不慎便要全盘来过,需得全神贯注才可。

可是,这次考题那足足二十条的默经便足够打乱很多人的习惯,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可以静心书写呢?

一时之间,有人欢喜有人愁,有动笔快者,记下题目,长舒一口气,接下来他将有一日的时间去思考了。

也有动笔慢者,在沙漏落尽前,索性学子徐韶华死死盯着考题,想要将其轧在脑中到面目狰狞不得知。

于沉抬眼看去,心中默默叹了口气。

有学子的心乱了。

不多时,有人掉了笔,眼神死死的盯着考卷,哪怕小吏将笔捡起来交给他,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,只呆呆的坐在那里。

小吏抬眼看去,那学子竟是只来得及记下了十三条默经题目,难怪他这般大受打击。

学子们磕磕绊绊的答着题,可今日这题目对于徐韶华来说简直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,他几乎不假思索,只用了一个时辰将缓缓停笔。

这一停笔,徐韶华抬眼便对上了于沉那有些深沉的目光,随后徐韶华发现县令大人竟然对着自己眨了眨眼。

徐韶华以为自己看错了,随后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呼呼吹着的寒风,缩了缩脖子。

他还是等到了时间再出去吧。

只不过,方才一番作答,着实耗费了徐韶华不少体力,这会儿手指已经有些微凉,是以他索性取了点心出来。

只是,这一动,他便发现县令大人的目光似乎也随着自己动了。

徐韶华抬眼看去,发现县令大人已经看向了别处,随后这才咬了一口点心。

今日试馆给配的清水,许是因为在室内的原因,并未结冰,徐韶华便取了一碗喝了一小口。

嘶,冻牙!

也不知道那日对面那学子是如何以口暖冰,吐水磨墨的。

若不是有大哥多方打听做的小炭盆,徐韶华自己只怕也要效仿那位学子了。

这科举之难,远不在明面之上,而在这细小支节之处啊。

连不必过夜的县试都有这么多的坑,也不知那九天六夜的会试,又如何得过?

徐韶华一面吃着点心,一面感叹着,今日的清水虽然有些冰凉,但是小口喝着,用体温暖热也勉强能入喉就是了。

徐韶华在那里胡思乱想,于沉看着他又吃又喝的模样,却是差点儿被他给气笑了。

他当县令这么多年,多少坐提堂号的学子那是宁愿自己饿一天,都不敢动食水,唯独这小子胆子大。

可于沉哪里知道,徐韶华此前便因为天生神力,易饿难忍,如今科举先是进场折腾,之后又耗费脑力体力答题,若是不垫吧垫吧,指不定徐韶华饿狠了都得抱着上头坐着的县太爷啃两口了。

于沉眼睁睁看着徐韶华吃好喝好,擦了手,还以为这小子要开始检查考卷,却没想到人直接盯着自己官袍下摆看了起来,看的于沉都有些不自在起来。

徐韶华看了一会儿,便又看向外面的天,轻轻叹了一口气,于沉下意识的跟着看去,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。

这小子不会是怕人数不够,自己被放排卡着吧?

于沉如是想着,轻咳一声:

“初覆提前交卷者,可直接离开试馆等待明日发案。”

于沉这话一出,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徐韶华的身上,县令大人不会无的放矢,莫不是这九十六号已经答完题了?

徐韶华对于身后的诸多的目光统统忽略,等了一刻钟,这才慢吞吞的起身交卷。

而随着少年的起身,有人投来或羡或妒的目光,坐着提堂号还能头一个交卷,不知要得县令多少赏识呢!

果不其然,徐韶华刚将考卷呈了上去,于沉便语气温和道:

“你倒是胆子大,我不怕本官见怪于你。”

徐韶华闻言,怔了怔,随后笑着道:

“君子坦荡荡,若是县令大人见怪,此刻也不必与学生直言了。”

于沉失笑,随后看向考卷,眼中不由得滑过一抹惊喜:

“也罢,你且退去吧。”

这份考卷的正确率无可指摘,可那一手字,便是连于沉看了都有些心痒痒的。

徐韶华递了号牌,从龙门而出,县试到底是三年两次的盛会,早早便有百姓等在外头。

这会儿徐韶华刚一出来,便有人倒吸一口凉气:

“这还未过正午,便有人出来了?!”

“嘶,这位不就是昨日的九十六号学子吗?”

“什么?正场头名是他,初覆他也是头一个交卷的?!”

一时间,不少人都开始偷看起来,越看越不由啧啧称奇:

“这少年郎,生的好,我瑞阳县只怕都没有能比他好看的娃娃了!”

“不但生的好,人家还有才学!”

“不成不成,我得打听打听,这样好的少年郎可有结亲……”

人群中,有人这话一出,几个妇人对视一眼,也连忙退出人群,她们也有自己的妹

妹侄女表妹(),正缺一个好郎君呢!

徐韶华走出去没多远?[()]?『来[]♂看最新章节♂完整章节』(),就看到马车旁自家大哥的身影,明明让大哥自己在学子舍休息就好,可是他却生生在这里等,也不知从晨起到现在可有回去过。

“大哥,你听什么呢,这么入神?”

徐易平一看徐韶华,挠着头笑了笑:

“刚刚本来想要迎一迎二弟来着,可是方才那位婶子说她家有一个妹妹,比二弟你小一岁,一个人便能织布裁衣,可是数一数二的手巧呢!

再长上两年,和二弟的年龄正相配哩,回头让娘打听打听!”

徐韶华闻言直接都懵了,指着自己:

“大哥,我如今才十一岁!”

你听听你这拉红线的话,像话吗?!

“这好姑娘可不好寻,咱们先寻摸着嘛!”

徐韶华一时无语,他可接受不了自己找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当妻子。

“我才不要,大哥快走了,我都没吃饱!”

再让大哥听下去,说不定回去给娘一说,还真让娘动了给他找媳妇的心思!

徐易平眼看二弟逃也似的的跑了,不由摇了摇头,二弟这是年少不知媳妇好啊!

他现在都有些想柳娘了呢!

徐韶华可不知道自自家大哥在心里怎么想自己,走的那叫一个飞快。

而安望飞则是在一个时辰后才出来,彼时徐韶华正好叫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在马车里等着:

“望飞兄,快来。”

安望飞一上马车,看到那碗热馄饨,整个人眼泪都快下来了:

“饿煞我也!华弟你走后,县令大人他就一直盯着我看,我除了答卷,一动都不敢动!”

安望飞一边哭诉着,一边埋头苦吃,没有了华弟在前头挡着,他也没有华弟那敢在县令大人眼皮子下面吃东西的胆子,他这个次名恨不得原地当鹌鹑。

好容易将所有题目作答结束,安望飞一刻都不敢停便出来了,这会儿一碗热馄饨下肚,安望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:

“可算活过来了!”

而一旁,于沉想着方才那落荒而逃,饿了大半日的学子,抚了抚须。

这才是正常学子的表现嘛!

可于沉又怎么知道,他以为的小少年,可是年岁尚幼,便能杀狼震贼之人?

翌日,发案台上,众人看着熟悉的九十六号又一次高出旁的座号一字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乖乖,正场头名,初覆头名,这九十六号不会要包揽之后所有的头名吧?”

“那到时候我们瑞阳县岂不是要出一个实打实的县案首了?”

“听说,这九十六号可是社学学子哩!这官府办学就是不一样,明年我家娃娃到了年岁,我也得让他试一试!”

“今年我家娃娃没有考上,可把我亏心坏了,不行,我得回去督促他好好学,明年一定要考上社学!”

……

百姓们听了徐

() 韶华和社学的关系后,一下子看着远处社学的方向眼睛亮了起来。

今日在这儿的多为城中百姓,手中有些余银,平日里孩子上学的束脩还是交的起的,便不曾让孩子去报名社学。

可是他们也没有想到,这次出身社学的九十六号这么猛的!

以往的县案首那都可从没有这么硬的实力,都是几场考试下来在里头均衡一下,挑一个最好的。

可,这哪里有场场头名带给人的刺激大?

看来,这官府办的社学,就是不一样。

这样的想法在在场不少人的心中浮起,而不久之后,也将通过他的口耳相传,传到他们的亲戚邻里的耳中。

社学壮大,教化百姓,乃是一桩大好事!

不提其他百姓的津津乐道,这会儿发案台下拼了命的挤进来一个人,他面色苍白无比,这会儿却愣愣的看着那九十六号四个字出了神。

来人正是胡文锦,如若说正场徐韶华能得头名是巧合,那现下这又算什么?

胡文锦的面色变得更白了,可是这一次他一改此前的冲动,只是让马煜扶着自己,缓缓走到告示牌处,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。

他前日才吐了血,所以昨日考试时,双手无力,题目也只抄了十一道题目,这会儿已在倒数挂着。

可是,胡文锦仰起头,看着徐韶华那张被圈红落点的考卷,一字一句的看着,从字迹到内容,他竟无一可比。

“文锦……”

马煜有些担心的看着胡文锦,他知道自己的好友素来心气高,他这会儿撑着过来看排名和考卷,怕不是要气出个好歹来。

胡文锦却喃喃道:

“父亲总说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我今日才知这是金玉良言啊!”

随后,胡文锦便挣开马煜的搀扶,马煜想要追去,胡文绣缓缓走过来:

“煜兄,让兄长去吧。”

而另一边,徐韶华和安望飞也正从人群中退去,安望飞这一次虽然不是次名,可也得了个第三,看着却是与胡文绣不相上下。

“这一次初覆竟是默经占比居多,倒是又让我占便宜了。”

那些被他豁出命求来的知识,他这辈子怎敢忘记?

“望飞兄此言便有失偏颇了,怎么会是望飞兄占便宜?学识是望飞兄自己拥有的,又不是谁能替望飞兄的,实力就是实力,它只属于自己。”

“嗐,我这不是谦虚嘛!”

安望飞笑嘻嘻的说着,那一日的一巴掌,倒是真的将他骨子里的彷徨胆怯给打碎了。

二人正说笑着,便看到两人来时的马车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“竟是胡文锦,我听说他那日请了大夫,大夫说他怒火攻心,失了精血,要好好养着,偏他昨日还去了初覆,真是不要命了!

只是不知他这会儿在咱们的马车旁想要做什么?莫不是想要碰瓷华弟你吧?”

安望飞揶揄的看向徐韶华,徐韶华只斜了他一眼:

“且去看看吧。”

徐韶华与安望飞走了过去,胡文锦原本低着头,不知道想什么,直到自己面前出现了熟悉的鞋履,他才猛的抬头。

“胡同窗在此处作甚?”

徐韶华口吻淡淡,胡文锦欲言又止,他赌输了,徐韶华竟然没有鄙夷讽刺他吗?

胡文锦有些茫然,他抿了抿唇,只觉得两张唇仿佛是被浆糊糊住一般,怎么也张不开口。

徐韶华见他迟迟不语,只淡淡道:

“若是无事,还请让开。”

胡文锦没让,反而看着徐韶华:

“你,忘了你我的赌约了吗?”

徐韶华闻言扬了扬眉:

“怎么,你这是要正式认我为主了?”

胡文锦那般高傲,他可知他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起这件事意味着什么?

胡文锦嘴唇哆嗦了两下,随后,他缓缓的弯下了腰:

“文锦,请主子上车。”

胡文锦竟是要以自己为马凳,让徐韶华踏着他登上马车!

安望飞这会儿整个人都傻了,他不由得撞了撞徐韶华的肩膀:

“华弟,他疯了还是我眼花了?”

那还是那个恨不得鼻孔看天的胡文锦吗?

徐韶华没有动,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胡文锦,片刻后,将他扶了起来:

“同窗戏言,胡同窗何必当真?”

胡文锦闻言一僵,随后口中弥漫起苦涩,若是他胜,他可不会将起当做戏言,定是要好好折辱徐韶华的。

可,他却没有想到,他这位徐同窗净如此大度。

“我……”

胡文锦抿了抿唇,低低道:

“我是真心实意要奉你为主的,你不必如此。”

徐韶华听了这话,只是拍了拍胡文锦的肩膀:

“可是,我并不缺奴仆。奴仆俯拾可得,胡同窗也不想与之相比吧?”

“那……”

胡文锦茫然的看着徐韶华,徐韶华却只是淡淡一笑:

“胡同窗可以想想做其他的。”

随后,徐韶华使了一个巧劲,让他离开马车前,与安望飞上了马车。

安望飞不由奇怪的看向徐韶华:

“华弟,那胡文锦甘愿认你为主,你何不出口恶气?”

徐韶华轻轻摇头:

“望飞兄,便是胡同窗愿意,胡氏一族可愿他们的血脉以一寻常人为主?

当初胡首辅虽然被末帝清算,可是他在位期间,焉知没有至交传代至今?

一个许青云已经够了,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招惹麻烦?更何况……胡同窗并非全无可取之处。”

安望飞闻言,脸一下子皱在了一起,逗的徐韶华哈哈大笑。

车帘翻卷,胡文锦早就被远远的丢在了车后。

等胡文绣等人上前的时候,胡文锦整个人还呆呆的站在原地。

“兄长,你还好吗?”

胡文绣有些担心的看着胡文锦,方才他从未想过会低头的兄长,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弓腰屈膝!

虽然,过后徐同窗并未接受,可是看着兄长这幅模样,胡文绣心中刺痛。

“文绣。”

胡文锦缓缓抬起头,看着胡文绣:

“我决定了,我要追随他。”

“什么?!”

胡文绣变了面色,他们胡氏一族重入朝堂,可是要开辟属于他们的一片天地的!

兄长这是开什么玩笑?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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