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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章 盟与敌,唯有《削藩令》!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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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科举世家!」

他指尖轻点案上《世家名册》,目光落在那些虽无千年根基,却生机勃勃的新贵之上——科举世家!

科举世家,朝堂新锐之秀。

三代为官,百年立世家。

虽不及五姓七望那般树大根深,却胜在枝繁叶茂。

这些随科举而兴的新贵,盘踞府丶县丶乡镇,子弟遍及六部衙门。

虽在庙堂之上尚未跻身尚书丶侍郎,却胜在人数众多,盘踞于各大衙门的底层。

更妙的是,这些新贵世家子弟,尚未养成千年门阀那般的倨傲脾性。

若择其潜力者施以援手,未必不能栽培出一棵大木,成为友军。

「譬如韩玉圭丶曹安丶陆鸣等等.他们并非门阀,而是郡县的世家子弟,有百多年的家族根基,但却未达到门阀的程度!」

只是需得仔细挑选,剔除世家子弟之中,那些目光短浅之辈。

「接下来,便是战功勋贵集团!」

江行舟指尖轻抚腰间玉带,目光掠过一卷名册——朝堂上那些金戈铁马馀韵犹存的功勋世家。

开国功臣,中兴虎臣,从古至今便是朝堂一个大势力阵营。

这些世袭罔替的国公丶侯伯,祖辈们曾随太祖马上取天下,跟随世祖再兴,铁券丹书犹带血痕,世袭罔替的富贵。

勋贵集团属于一波流,错过这一波立功的机会就没了。

只是,如今科举大兴,昔日的马上功臣,今朝竟显颓势,跟不上节奏。

战功勋贵集团,落日馀晖,走向衰落。

薛贵丶薛富兄弟,今岁止步于秀才.以他们的平平天赋,想要考中举人丶进士,也是相当的艰难!

没有苦读到三四十岁,恐怕也考不上进士!

这在勋贵家族子弟之中,比比皆是。

恰恰因勋贵集团势微,反而是一个良机!

勋贵所求,不过重振门楣,在朝堂夹缝中生存,正需要藉助新贵之力;

他所图者,恰是这股虽衰未绝的将门功臣的底蕴。

勋贵需要他,他与勋贵集团结盟,彼此互朝廷内外的援手!

「勋贵集团因为先祖立下过战功,入文庙,名声一直较好!

我与薛玲绮的联姻,恰是与大周勋贵集团,进行结盟的天作之合!」

江行舟指尖一顿,暗道。

烛火摇曳,映照案前《诸侯藩王名册》朱批如血。

「接下来,朝堂中另一个大势力——诸侯藩王!」

江行舟指尖重重叩在朱笔圈出的十处藩镇,眼中寒芒乍现——

诸侯藩王——这群早该随历史而湮灭的割据馀孽,竟仍如附骨之疽盘踞十方。十大藩王各拥精兵,自设税赋,连王爵承袭都敢不待圣旨!

此乃大周国朝顽疾!

每代帝王枕戈待旦,满朝文武视若心腹大患,却始终未能根除。

江行舟突然冷笑。

他以前,曾经在薛国公府的藏书阁,尝试着去查阅大周各色典籍。

却发现只有一篇《削藩令》。

本该与之配套的另一大国策《推恩令》,竟未曾发现,无影无踪!

当时,江行舟对此也是匪夷所思,没有想明白其中缘故。

只当是大周与华夏历史走向不同!

「《削藩令》尚在,却不见《推恩令》.」

江行舟指节无意识敲击案几,思绪翻涌。

也难怪,大周历代,竟无人削藩成功!

削藩失败,导致依然维持目前的藩镇格局?

江行舟目光骤然一凝,缓缓合上《诸侯藩王名册》。

「罢了,诸侯藩王,冢中枯骨!

这些将死之人,不值得浪费心思。

且容你们再苟活些时日。

待日后.自有手段,送他们最后一程。」

江行舟袖中手掌悄然攥紧。

拿这群诸侯藩王的人头,方能为自己在大周,建立不世功勋!

否则,他凭何功劳,晋升中枢,位列三省六部,力压众人?!

「最后一个势力,是圣人世家!」

一炷清香袅袅,案前《圣人世家名册》。

江行舟凝视着竹简上鎏金的「圣」字,指尖在虚空中凝滞——

自半圣而亚圣,终至圣人门庭,皆超然物外,不染凡尘。

这些圣人世家嫡系子弟,传承千年的圣人血脉,手握半圣文宝,坐拥洞天福地,圣人结界,孤立世外,自成一家。

巍巍圣人门邸,独立云端。

掌半圣文宝者,可拒王侯之邀;

怀亚圣手稿者,敢笑庙堂之争。

此间圣人世家,非朝堂金玉为阶,而以圣道为基。

旁人不敢得罪,他们也无需加入朝中任何势力阵营。

朝堂纷争于他们不过蝼蚁相争,皇权更迭亦难动圣人世家分毫。

曾经有记载,当朝太师亲捧紫金印信,登门拜访,却被半卷《春秋》挡在百里之外。

圣裔之傲,可见一斑。

「有圣人撑腰,真是.百无禁忌。」

这是江行舟左思右想,最无可奈何的一个势力。

最令人心悸的,是那些偶尔现世的世家子弟——或白衣沽酒,或青衫仗剑。看似闲云野鹤,实则洞察世事。只在关键时刻,插手大周朝政的走势。

不过,圣人也不喜沾染因果,卷入世事太深。

在圣人约束之下,圣人世家子弟,很少出现在大周朝野。

最近数百年,圣裔子弟愈发深居简出,唯见各门邸前的青玉灯,夜夜映照着未乾的蜡痕。

「罢了。」

「既然圣人约束门下,不轻易参与世事.

我与圣裔子弟,相安无事,井水不犯河水便是。」

江行舟暗忖。

待他有朝一日晋升圣位,方有实力和圣人世家,掰一掰手腕。

江行舟端坐案前,指尖轻点檀木桌案,将朝野内外盘根错节的势力,逐一推演——

皇帝,九霄金阙,俯视众生;

外戚丶皇室,藤蔓缠树,借宫廷之势攀附皇权;

内廷,宦官丶女官掌印,阴诡难测,一纸诏书可翻云覆雨;

此三者一体,不可轻动。

门阀,千年底蕴深厚,傲慢腐朽,窃据高位,侵占大周圣朝大片田地,寄生吸血;

勋贵,战功起家,刀剑日渐蒙尘,尚未凋零;

十大诸侯藩王,裂土封疆,雄踞一方,拥兵自重——注定是朝堂帝丶臣的眼中钉;

科举世家新贵,士族崛起,锐气逼人;

圣人世家,超然世外,笔墨可镇山河。

江行舟眸光微冷,倒映出最合适的盟友——战功勋贵,刀锋未钝,血性犹在,比那些盘踞千年的老朽门阀更易结盟。

若能借其锋芒,或可在朝堂,开出一条通天之路。

而科举新贵世家,虽根基尚浅,却胜在锋芒毕露,若能驾驭,为友军,不失为一把趁手的快剑。

至于诸侯藩王?跟朝廷抢夺税赋和军民,取死之道。

千年门阀?盘根错节,腐朽入髓。

陛下大兴科举,首冲之敌就是门阀。

门阀迟早要被新生的科举士族浪潮,吞噬殆尽。

——此二者,必死无疑!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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