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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章 唯一的疑点(4k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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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章 唯一的疑点(4k)

「那是历史逐渐被遗忘的第五百年。

一切都无法被记载,只能通过口口相传的谣言,窥见过往辉煌的时代。

在那个时代,任何人都有杜撰的权力,只要你拥有狮子一样无畏的胆量,随时都能对外宣称自己的正统。

王室如此丶贵族如此丶平民更如此——

莫瑟一世,一个奴隶的孩子,被填充进了王国的战争之中。

他不甘心一生都被倾轧在统治者的脚下,巧舌如簧,向同袍谎称着自己作为王室私生子的身份,在悄无声息中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势力,煽动起反抗的星火。

他是第一例,却不是唯一一例。

当世人意识到历史与传承断绝之时,伦理丶法度也因混乱而陷入虚无。

出人头地的机会宛如秋季的麦田,是扑洒在大地上的遍野黄金。

王权的神圣性得以逝去,每个人都试图将黄金收割进自己的领地。每一个城市,就是一个国家。

我们的祖父是一个真正的贵族,他善待平民丶取缔农奴,对领土的控制权无可动摇,在割据与混乱的大陆中宣称独立。

每当有战争侵扰我们的土地,他便会穿戴盔甲丶举起长剑,亲自向侵略者送去惩罚。

【夜鸦】得以在和平中存续下去。」

唐奇静静聆听着范弗里恩的叙述,想起了那副油画上,位于居中位置的老人。

也算是对数百年前的历史,拥有了一定了解——

想要知道历史的真相,只能去问亲历历史的死人。

眼前的范弗里恩,就是最好的询问对象:

「领土建立在森林与迷雾里?」

范弗里恩摇了摇头:

「那时,夜鸦的领地是一片无垠的旷野。祖父将这座城堡修建在了崖巅,只需坐在那张宝座上,便足以看清领土上的一切。」

所以五百年前,还不存在【晨暮森林】的说法。

唐奇又问:

「在这个过程中,祖父尝过败绩吗?」

「从未。在我幼年时期,便听闻祖父骁勇善战,视黑夜于无物,惯用夜行作战丶出其不意。当他一次次大败敌军,给予侵略者无尽的痛击,便不会再有人企图染指这片土地。」

看来威慑一直持续到了迷雾出现之后。

「这份和平一直持续到了您死之后?」

「作为家族的后人,你应当比我更了解这些。」

「事实上,距离您说的时代,都已经过去了五百年。」

唐奇也不怕胡诌,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,继续试探,

「家族已经支离破碎。据我的父亲所说,一切的起因都源自于许多年前曾爆发的一场恩怨……当然,具体发生什麽,也已经无法查证了。」

「不必隐瞒。我看得出来,你是来向我寻求答案的。」

范弗里恩直视着唐奇的眼眸,眉宇之间一如既往的平静,

「遗憾的是,我也无法解答你的所有疑问——

有关这片森林丶迷雾,乃至分裂的起因,都是在我死后发生的过去。」

「那您是否愿意解答有关生前的疑问?」

「可以,但我需要你来帮我做一件事。」

「您说。」

「当你找到一切的答案后,我希望你能将肖恩的结局告诉我。」

「我还以为您杀了他。」

这是《迷雾之家》的桥段。

「是他杀了我。」

范弗里恩轻声叹息道,

「在我看来,我的父亲并不合格。

祖父的强势,塑造了他的软弱,让他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,迎娶了我的母亲,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姑娘。

长久的压抑,也迫使他放弃了自己,纵情声色,仿佛这麽做就是在违抗祖父的命令,以至于没有人对他抱有期望——

『你唯一的价值,就是为家族诞下了合格的继承人』,祖父总是这麽对他说。

这或许激怒了他,也迁怒了我。以至于在我出生之后,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。

母亲是个贵族小姐,她无法接受父亲沉迷在声色之中,却对自己满身怨气,不久后便因病逝世。是瓦蕾莎——古堡中的女仆长,肖恩的母亲将我抚育成人。

对我而言,她是一个外人,甚至是迫使我母亲病逝的导火索。

但在我看来,作为一个平民,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馀地。

她是个善良的人,我从没有愤恨过她。

甚至将肖恩,她的孩子,视作亲密无间的亲兄弟。像瓦蕾莎对待我一样,将关爱与陪伴给予给我的兄弟——

还记得有一次,他为了翘掉剑术课,躲在了家族的陵墓下偷偷看童话书,从而失踪了很久。

我们找了他很长时间,直到我听见他在陵墓下的呼救,才总算是将他从地下带了出来。

但他不希望让摩根老师,将这件事上报给我们的祖父,再被瓦蕾莎责罚。我便替他隐瞒了这个事实,只说是我让他去集市上替我买些玩具——

虽然被祖父责骂了一阵,但我认为这是值得的。

我是他的哥哥,在他害怕时,我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的身前。

在他调皮时,我会心甘情愿地顶替他的罪责。

在他受罚时,我会从厨房偷出他最爱的点心……

如果他愿意坐在继承人的这个位置,我也会将一切知识教给他——

仿佛让他得到弥足的关爱,就能弥补我童年的缺失。」

这段叙述与《迷雾之家》极为相似,理应是正史无误。

「直到伊莉莎白的出现?」

「看来你听说过不少事情,难怪是带着问题来的。」

范弗里恩按下钢琴的低音键,缓缓弹奏起了《梦中的希露薇》,

「她是个乡间的女孩儿,就在夜鸦的领地之上。

每当双月来临时,她们的村落便会支起集市与篝火,人们会围绕着篝火欢欣歌舞,用欢笑度过双月这个被诅咒的日子。

我是在巡逻领地的途中遇见她的。

她提起厚重的亚麻衣裙,踏着一双老旧的棕色皮靴,酒红色的发丝像火一样张扬,笑容比夏日还要热烈。

人们称呼她为『旷野的希露薇』,为田野带来福泽与丰收的精灵,寓意一切最美好的事物。

从那之后,我会时常以领舞的名义,邀请她来城堡做客,我会与她闲逛在花园中,谈论彼此的人生丶目标,乃至未来。

有时只有我们两个,有时还有我的弟弟——

当时的我曾认为,比起我,她更爱肖恩。因为我看得出来。

她认为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,对我总是怀揣着敬畏。

而面对肖恩,一个跟她一样童心未泯,对世间还抱有美好期盼的青年,她的笑容总要更真切一些。」

「您没打算将她让出去。」

唐奇回忆着故事中的台词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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